流畅的脸部线条勾勒出立体轮廓,下颌分明。
五官精致如画,在英气眉宇衬托下,倒也不显女气。
一双深邃多情的桃花眼,唇角上扬,哪怕是坐着什么都不做,都散发着勾人的浪荡气。
苏蘅惊愕地看着他。
萧厌。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秒,苏蘅就想起来,他还兼职私家侦探。
了解她的行踪,还不是易如反掌?
“不是说五天时间?你提前查到了?”苏蘅看了眼时间,距离约见大律师还有十五分钟,她这才舒了口气。
他真有这么大本事?
萧厌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
大概是有些紧张,她的脸涌出绯红,像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顺势接苏蘅的话:“查到了。”
从一旁座椅上,萧厌拿出公文包,取出牛皮纸档案袋递给苏蘅:“你要的,在里面!”
苏蘅接过来,却没急着拆:“我约了人,等回去看过后,再给你结尾款。”
萧厌没做声,伸手端起面前咖啡杯,轻轻喝了口。
那怡然姿态,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蘅皱眉:“萧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就差把“这位置是我订的”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萧厌慢吞吞放下咖啡杯,往后一靠,懒洋洋地开口:“不是你有事吗?”
苏蘅眉头皱得更紧,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瞳仁震惊颤抖:“你,你不会是……”
萧厌被她的反应逗笑,轻轻点头。
苏蘅还是不敢相信。
萧厌就是程芜说的北城大律?
她低头,飞快程芜发了条信息:“你说的北城大律师,多大年纪?”
程芜很快回复:“二十八。别看他年轻,办过很多大案。对了,项城十年前那个抢劫杀人案,有个嫌犯被判死缓,半年前成功翻案,就是他办的。”
苏蘅:“……”
那日,他从桃花源送她回城路上,的确打电话提过这事。
他没说过自己是私家侦探,是她误会了。
就像之前,他没主动说自己是酒店安排的车,是她认错了。
他只是顺水推舟,应了她的话。
见苏蘅神色几经变化,萧厌主动开口:“苏小姐,请坐!”
苏蘅硬着头皮,坐在对面位置。
沉默两秒,苏蘅鬼使神差地问:“萧先生,当律师也是你的兼职?”
萧厌轻声笑道:“不是兼职,是副业。”
副业律师,兼职男模。
偶尔,还能兼职当个顺风车司机和私家侦探。
跨度这么大,也不知他主业是做什么的。
苏蘅没有追问,毕竟是他个人隐私。
“萧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先看下您查的资料。”苏蘅扬了扬档案袋,主动说。
先把委托他调查的钱付了,再委托他当代理律师。
萧厌抬手示意:“请便!”
苏蘅颔首道谢,拆开档案袋,认真看资料。
飞机票据、酒店住宿记录、车辆行驶记录,还有监控照片。
无不显示,在她出事前一天,霍沉渊的确去了北城出差,在她出事后,他才回来。
这只是表象。
实际上,他在她出事前不久,自己开车从北城赶了回来,之后又悄悄地回了北城。
他回南城去的地方,正是她出事的那个废旧仓库附近。
苏蘅死死地盯着监控照片。
难怪之前从霍沉渊电脑里,找到她出事时的照片。
难怪她觉得,照片里欺负她的男人,那只手很眼熟。
原来,害她声名狼藉,被所有人嫌弃嗤笑的罪魁祸首,真的是霍沉渊!
他毁了她,又以救世主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还虚情假意装作对她情根深种,骗取她的一片真心。
为了霍青婷,霍沉渊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密密麻麻的刺痛从心口扩散,蔓延到五脏六腑,痛得她忍不住蜷缩起来,眼睛不争气涌上湿意,一切都变得模糊。
“苏小姐,”清冽低喊,强行将苏蘅从悲绝情绪中扯出来。
苏蘅对上萧厌那双洞悉一切的深邃桃花眸,忽地生出强烈的窘迫和羞耻感。
她用力拭去眼角泪意,抿唇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不待萧厌回话,她拿出手机,给萧厌转了尾款:“萧先生,账结清了。”
这笔侦探费用,倒是花得挺值!
萧厌欲言又止,低头看着转账信息,没有接收。
“我记得,萧先生说过,你兼职很多,有需要可以找你。”苏蘅双手捧着咖啡杯,心绪不宁地摩挲着,犹豫地问,“这话,还作数吗?”
怕萧厌拒绝,她又主动补充:“费用方面,都好说。”
萧厌一语不发地盯着她,轻叹口气。
苏蘅以为他要拒绝,刚想抬价争取,却听他幽幽地说:“苏小姐,你这样谈判,容易吃亏。”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需要你!”苏蘅咬唇,眼神带着一丝乞求。
她的眼底还染着湿意,脸上血色褪尽。
像是遭受过重击的瓷娃娃,随时都会破碎。
萧厌心口,似被黄蜂尾针扎了一下,刺痛悄然扩散。
双手交握,悄然用力,他才勉强稳住声音:“苏小姐,想请我做什么?”
“五年前,我被人绑架、强迫,还拍了大尺度照片,被媒体曝光。”苏蘅咬着牙,将曾经痛彻心扉的遭遇,用三言两语描述出来。
“我想请你帮我查清真相。”她深吸了口气,直直看着萧厌,“还有,以律师的身份,帮我离婚!”
萧厌问:“苏小姐是怀疑,你老公参与了五年前的事?”
苏蘅抿着唇,没有否认。
“苏小姐的离婚诉求,是希望借由这件事,在经济方面获得补偿?”萧厌坐直,严肃看着苏蘅,“还是有其他诉求?”
苏蘅眼尾泛红:“我不需要经济补偿,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迟到了五年的公道。
霍沉渊不让她查,根本不是担心她被过往伤害,分明是做贼心虚!
萧厌眼睛微眯,不疾不徐地开口:“你的案子,我接了。”
苏蘅一时没反应过来。
之前听程芜说过,北城这位大律师性情捉摸不定,很难请。
她都做好了磨破嘴皮的准备。
“不过,我有个条件!”就在苏蘅反应过来,正要感谢并询价时,萧厌又缓缓开口,“你做到了,我才会帮你查清五年前的事,并亲自代理你的案子。”
苏蘅头皮发麻,心里涌出强烈不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