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夕颜捂着被打的脸,万分惊恐,“南枝,你,你要做什么?”
这次的惊慌害怕不是装的,谢夕颜是真的怕了。以前的谢南枝都是任由她揉捏的窝囊废,今天的谢夕颜是怎么了?
她是真的疯了。
谢南枝一言不发,按照自己的计划去进行。
她准确的抓起屏风架上的花瓶,半分犹豫都没有,朝着谢夕颜声音的方向砸下去。
又是“哐当”一声。
谢夕颜疼的惊声尖叫,万万没想到谢南枝竟然在给她一耳光之后,还敢用花瓶砸她。
谢夕颜躲闪不及被重重打在额头,顿时血花四溅。
裴璟川回过神的时候,谢南枝正手握着半截打碎的花瓶继续朝谢夕颜挥舞。
就在锋利的碎片切口即将刺入谢夕颜的时候,谢南枝的手腕被攥住,与此同时,她的脸颊被甩了重重一耳光。
裴璟川怒目可憎,低吼这,“谢南枝,让你来道歉,你就是这样道歉的?还是说,你从决定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真的道歉?”
话音刚落,甚至没得到回应。
谢南枝眉头都没皱,反手还了他一记耳光。
裴璟川被打的措手不及,错愕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接着,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
裴璟川眼睛能喷火,杀人的心都有了,“你,谢南枝。”
谢南枝牟足了劲儿,掌心都打麻了。
清冷的面容配上那双如秋水般浸了寒意的眸子,她薄唇轻启,“裴璟川,这是还你的。”
昨天的一耳光,加上今天的一巴掌,她还了两个回去,理所应当。
裴璟川瞳孔一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一样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拿捏住的女人,突然就看不透了。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很不好,裴璟川正想要去质问清楚,谢夕颜虚弱的呼喊把他思绪拉回来了。
“璟川,我疼。”
裴璟川不得不把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谢夕颜身上,她的额头流了好多的血,他一惊,二话不说抱起血泊里的女人,急匆匆往外冲。
只不过和谢南枝擦肩而过的时候,裴璟川步子一顿,眉头紧锁的盯着身侧的女人,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
“报警。”
听到这两个字,谢南枝双手紧攥,方才被锋利切口划破的掌心,顺着捏缝渗血。
一滴滴,染红了她纯白的裙摆。
偏偏这又是她意料之中的,不是吗?
就是因为对他足够了解,她才会如此计划。
半秒后,佣人会意。
当即拨通了报警电话。
故意伤人,证据确凿,谢南枝被捕。
审讯室内。
“姓名。”
“谢南枝。”
“性别。”
“女。”
“年龄。”
“二十五。”
负责案件的警官看了看谢南枝的资料,也不知道和身旁的同事窃窃私语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问,“你大学没毕业,就是为了着急结婚?”
黑茫茫的视野里,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车祸那年,谢南枝念大三,前途一片光明的她,成了一个再也看不见斑斓色彩的盲人。
谢南枝还记得车祸不到一个月,她要参赛的画不见了,而谢夕颜却荣获了那场比赛的一等奖。
后来她才得知,是谢夕颜拿了她的作品参赛。为此谢南枝想要讨个说法,谢夫人疯了一样责骂她。
“你偷走了夕颜十八年的人生,拿你一幅画怎么了?再说,你以后就是一个瞎子了,这辈子都别想再画画,能拿你的画参赛是看得起你,别不识好歹。”
第二天,谢夫人就去港美院帮她退了学。
就差一年,她就差一年便可以顺利毕业的……
谢南枝沉了一口气,下唇咬的死死地,身体微微的颤抖。
就听对方语气变得严厉,“谢南枝,回答问题。”
片刻,谢南枝抬眸,深沉的目光透着难以言说的坚决,“在我律师抵达之前,我有权不回答任何问题。”
两个小时后,谢南枝顺利从警局离开。
她站在门口的位置,听着周慕斌和负责案件的警官聊天,两人相互客套寒暄,说了几句,周慕斌才准备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刚踏出警局门口,周慕斌就发飙了。
“谢南枝,你给我站住。”
谢南枝停下步子,周慕斌气呼呼的走上前,气不打一处来,“谢南枝,要不是你今天被逮进去,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谢南枝面色苍白,灰呛呛的透着无力感,“没想瞒着你。”
周慕斌气炸了,“呵,没想瞒着我?谢南枝,你可真是好样的。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你告诉西贝,却不和我说,你心里压根就没把我当兄弟。”
她和西贝、周慕斌算是发小了,西贝是医药学的顶尖人才,如今在国外搞科研。
周慕斌则成了律师,在港城乃至于整个华夏都是数一数二的金牌律师,律师费都是按秒计算的。
说起来,拖后腿的人好像只有她。
谢南枝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周大律师的大腿我必须抱紧,你想甩都甩不掉。”
周慕斌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数秒,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柔声细语,“好了,这次就原谅你,还有,难过的时候就不要勉强自己去笑,很丑的。”
温柔的语气,是谢南枝久违的温暖。
周慕斌又说,“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话你。”
强忍的泪水这一刻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这是谢南枝在得知真相之后,第一次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哭够了,哭累了。
谢南枝坐上车,周慕斌把纸巾递给她,想起那个男人眼底浮现锐利之色,“南枝,你打算怎么对付这对奸夫淫|妇?”
谢南枝不说,不代表没有想法。
情绪平稳后,谢南枝娓娓道来,“当年的车祸是谢夕颜设计的,我已经花钱找人去寻找目击证人。还有裴璟川和医院的医生里应外合夺走了我的眼角膜,只要做了,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我要让他们得到法律的制裁。”
生气归生气,心疼也是真的心疼。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周慕斌不忍心再责怪她,顿了顿问,“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打算……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