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尖锐的疼痛让穆灵歌慢慢的睁开眼,模糊中看到几个人影,一条鞭子一下一下无情的落在她的背上,周身一片血迹。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老爷,灵歌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让她去生祭?”伴着凄厉的哭喊,一个妇人扑到她身上,替她挡了大半的鞭打之苦,“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为什么不走啊。”
“娘?”她张了张嘴,看着满是心疼和悔恨的女人,怎么回事,她不是死在非洲难民营了吗?
她带领维和医疗组在非洲参加救援工作,反政府武装冲进了灾难民营,维和指挥官冲在前面与敌军抵抗,有人对他放冷枪,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挡下了那一枪,救了对方,中枪的位置,她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那也是以王妃之尊下葬,比她活着强。皇恩浩荡,她抗旨逃婚,可想到我这个爹了?你这个贱妇,教出这样的女儿还有脸求情,今日的事若是被皇上和辰王知道了,整个相府都要跟着遭殃。”
抱着她的女人突然被一个男人薅了起来,狠狠的打了几个耳光。直打的她跌倒在地上,嘴角出血。
带着回音的响亮,仿佛打在了穆灵歌的心上,让她的心猛地揪痛,痛到呼吸困难!
“她本就是一个废物,相府养了她十四年,如今也是该报答的时候了。”娇姨娘冷笑着走过来,满眼的不屑,“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姐姐你居然罔顾相府百条人命,教唆女儿逃婚,今天,本夫人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来啊,给我打,只要留着逆女一口气上花轿就行。”
娇姨娘,尖酸刻薄的嘴脸,勾起了一些陌生的记忆,灌入穆灵歌的脑海。三天前,一道圣旨降临丞相府,让丞相将长女穆子盼嫁给辰王。被赐婚的穆子盼,是妾室娇姨娘所出,比穆灵歌这个正室嫡出年长一岁,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但这样一门亲事,娇姨娘却以穆灵歌是嫡出的身份让她替换穆子盼出嫁。
原主的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便让她逃命,可她放心不下母亲,走的不干脆,便让娇姨娘带着人给抓了回来,一顿鞭打,终于一命呜呼。
所以,她这是借助原主的身体复活了?!还真是天方夜谭啊!
只是,为什么这门亲事让他们都如大敌临门一般恐惧,又为什么是去生祭?
莫名的,身体陷入一阵恐慌,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意识。
思衬间,之前奉命打死女主的家奴再次扬起鞭子,朝着母女俩落了下来,穆灵歌眸光一凛,手臂撑地,一手扶住梁玉幻猛的转身,同时另一只夺了鞭子,向前一抖。
啪~
一条红色的鞭痕出现在娇姨娘的脸上,她微微一笑,“白里透红,好看。”
“你,反了反了。”娇姨娘捂着脸,愤恨的道,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泪水,她素日娇惯,细皮嫩肉自然受不了鞭打之苦,指挥着一众家奴,“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话音一落,几个家奴立刻冲上前来,梁玉幻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刚要开口求情,就被她拉到身后。
然后,就见她手中的鞭子宛如绢花一般在空中翻飞,那几个家奴连就被甩飞了几米远,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酒囊饭袋。”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你这个逆女,居然敢打庶母。”穆相廷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成爪朝她袭来。
穆灵歌微微眯起眼睛,手腕一抖,那鞭子如一条小蛇,顺着穆相廷的手臂扶摇直上,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穆相廷顿觉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数步,要不是娇姨娘扶住,就要跌到墙角。
他惊讶的看着穆灵歌,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中用的废材,不但打了他,还这么厉害。
“已经动手了,你能怎么样?”
虐待正妻,打死亲女,这样的男人,要是在现代早就热搜榜上万人唾弃蹲监狱去了,他居然位列朝堂之上,真是讽刺。
穆相廷一怔,他从这个女儿的眼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杀气!
不,不可能,一定是他的错觉,这个女儿多废物他最清楚,一定是求生本能的最后反抗。把目光转向梁玉幻,“你就教出这么个畜生,你可知罪。”
梁玉幻也是震惊的,但女儿不吃亏就好。可双拳难敌四手,穆相廷和娇姨娘一定会在发难。
垂眸欠身,“老爷,这么多年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你放了灵歌,从此逐出相府,任凭生死,所有罪责,妾身愿一力承担,以死谢罪。”
说着拔下头上的珠钗,对着自己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也许是因为感动,也许是这身体的本能,穆灵歌快速的伸出手,将那珠钗抢了下来,“不可!”
女儿都已经被打死,她既然借着这具身子重生,就一定会护住她的母亲。
梁玉幻扭头抱住她,满脸的泪痕混着血迹,“灵歌,娘已经糊涂过了这么多年,死不足惜,可是你还小,你不能去送死啊!”
“娘,我不会死。”穆灵歌笑着为她擦去眼泪,挺身对上穆相廷,讽刺的说道:“堂堂一朝丞相的本事,就是为难自己的妻子,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简直目无尊卑。”娇姨娘气不过,指着她开骂,“下贱胚子,老爷仁慈,你们母女却不知感恩,当真以为拿你不得了……啊。”
话没说完,一个石子打在了她的嘴上,穆灵歌收回鞭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个小妾,在正妻和嫡出小姐面前大呼小叫,这就是相府的尊卑?”
娇姨娘的嘴巴顿时肿的老高,流了血。心中怒火横生,对着身后得婢女嚷嚷,“护院,叫护院来,今天我非得扒了这小贱人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