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好的搬什么床?这床有没有坏呀?搬他干嘛?再说了要搬到哪儿去啊?”
王桂华回道:“不搬怎么挪地方?不仅要搬床,还有这桌子啥的也要换个地方,等会儿还要把隔壁的也搬过来,我一个人忙活不来,还需要你过来帮忙搭把手。”
刘二妹那是满心的不愿意:“哎哟,这等重活,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干得过来,我这就去把夏金叫过来。”
王桂华皱了皱眉。
虽然重,但也不是搬不动。
毕竟只有两个架子,只要把床板挪开就能弄好,一个人是有些吃力,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说到底还是懒!
刘二妹也察觉到王贵华的脸色不太好,她笑眯眯地扯开话题。
“要我说,你们干脆挤一挤!”
刘二妹丝毫没察觉到王桂华的脸色,还在自顾自地说话。
“您和爸这么长的时间没见面,就应该睡紧一点,也能好好地聊天啊!都说小别胜新欢正好趁热打铁啊!”
王桂华想死的心都有了。
哪是叙不叙旧的问题,这一叙旧不就发现我是那假货了吗?
王桂华在心中暗自腹诽,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想让你爸休息好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说的也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好了以后想咋亲近都成!”
王桂华被说的老脸泛红,刘二妹已经冲出去把夏金交来了。
几个人齐心协力将那空屋里的另一张竹床给搬了进来,铺上软褥和被子,这就是夏明年今日的睡觉处。
王桂华看了一眼,那是相当的满意。
虽然无法避免两个人同住一屋,但能有办法避免两个人同睡一张床。
不做些什么过分的肢体接触,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剩下便随意收拾收拾,勉强能看就行。
夏明年看他们忙活,自己坐在外面也不好意思,伸头进来查看,竟然觉得自己像个做贼的。
“还有事吗?我也可以帮忙!”
王桂华在扫地上灰尘,拿着扫帚一挥手:“没你的事,你再去唠会儿磕就能休息了!”
“哦!”
夏明年嘴巴一抿,竟然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夏金几个小辈倒是很识趣,把房间收拾出来后,没聊十几分钟,就把夏明年推进了房间里。
王桂华今天把煤油灯里面的油加的满满的,放在两张床中间的小柜子上。
黑灯瞎火容易出事,有点亮光心里安生。
夏明年皱了皱眉。
“不灭灯?”
太浪费了!
“我怕黑,一个人睡觉习惯电灯。”
胡诌的话张口就来,听在夏明年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夏明年脱了衣服上床。
在部队里他练就了倒床就睡,听音就起的本事。
但是今天躺下之后,夏明年盯着天花板半天都睡不着,眼神还不自觉地王王桂华的方向偷瞄。
王桂华似乎也感觉到了,让她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以前·自己在家,那都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一个屋,怎么就得下场重活一世,又是当妈又是当媳妇儿的,穷巴巴的一个字儿都要掰成两瓣儿耳花,还有一个糟心的弟弟和那没什么用的长辈,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想着想着那鼻头就酸了起来。
“你这些年来过的咋样?”
夏明年突然开口,王桂华的肩膀缩了缩。
她想了几秒才开口:“还成。”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她觉得自己的回答太敷衍了。
可夏明年却觉得,这是苦日子过多了,不想伤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会说这样的话。
王桂华沉默片刻,问道:“你呢?苦吗?”
“还好。”
王桂华抿了抿唇。
狗男人,学她说话!
夏明年其实真不知道说什么。
部队是苦,但是苦着苦着也习惯了,习惯之后就不觉得苦了。
都是责任和任务而已。
王桂华见这个话题已经到头了,她又试探地说道:
见着王桂华也只能尴尬的开启另一个话题。“我明儿早上要去那集上买点做糕的东西,顺便再给你置办点东西,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夏明年眼睛亮了亮,本来张嘴打算一口答应。
但是又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女人一说做啥就做啥,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矜持了一下:“家里还有些农活,我做完了再跟你去”
这番话说的王桂华是心花怒放,看样子眼前的人并不像自己那蠢弟弟要好吃懒做,值得赞扬。
更重要的是,在王桂华听来,就是夏明年不想去。
他不去正好!
于是乎,她暂时看面前的夏明年顺眼了一些。
她还打算继续问几个问题,来试探对方对自己的底细,可这话要滴水不漏的组织起来,实在是太过困难。
王桂花试探的问了几句话,结果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寂静的黑夜中全部都是王桂华在自说自话。
终于王桂华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皮开始上下打起架来,她嘀咕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王桂华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睡着了之后,夏明年却从一片黑暗当中转过身来,借着那微不足道的月光,静静的盯着她的面容。
睡不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眼前的女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割裂感,这种感觉在他不断的向自己提问,又或者是回答中那种感觉是愈发的明显。
他伸出手来,手在王桂华面前几寸处停下。
他凑的极近,而陷入熟睡的王桂华,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靠近。
后者坠入了梦乡,一张脸看上去是那样无害,而如今两个人凑的近,他甚至能够伸手触碰到她的脸和秀发。
到最后夏明年始终没忍心惊醒她,最后只是伸出手来,将人耳畔的一缕碎发撩到了脑后去。
一夜无梦。
等王桂华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按照这几日来的习惯,不需要看时间,便推测出来,现在还是早上的六点不到。
外面的天透过纸窗进来,还是一片湛蓝,天光尚未大亮,外面却已经传来了动静。
王桂华穿齐衣服起身,推开门,就看见夏明年在院子里轮着大斧头。
柴火被劈开的声音,一大清早显得颇为清晰。
王桂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你咋起这么早呢?”
“要跟你去集市,我早点起来把活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