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不起，我本来想起早一点，给您做点早饭的，可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起不来……”
“天还没亮，起不来就睡一会儿，我背篓里都是糕点，你还怕我饿着？”
王桂华拿起一块千层糕递给张小小，视线盯着对方的肚子，“算算日子，你也快要生了，今天第一天卖新品，我和老二两口子去集市看看有没有人卖，明天我就在家里了。”
张小小尝了一口糕点，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妈，我没事的，您放心去。还是您有本事，能做出这么美味的点心。”
满村问一遍，也没有哪家的婆婆，舍得把赚钱的东西，动不动就给到儿媳妇手里的！
婆婆对她太好了，等她生下孩子，也一定要好好干活报答婆婆！
“喜欢吃就多留点。”
王桂华又拿出两块糕点递给张小小，这才转身往外走。
刚要出门，夏金两口子像是有雷达探测器一般，也跟着出屋。
天未破晓，三人往村口走去。
颠簸摇晃中，三人来到集市。
漂亮的千层糕一拿出来，立马就吸引来不少看热闹的客人。
“卖糕的，你今天卖的又是什么新花样？好吃不好吃？”
王桂华拿出一块千层糕，利落的切成小小份，然后递给众人，“这是用面粉和红薯做的，好吃又好看，大家尝尝看，喜欢再买。”
“红薯和面粉，咋就能做的这么漂亮？”
有人将信将疑抓起一小块尝尝鲜，清爽甘甜的味道，一下子从嗓子眼滑到了胃里，忍不住便让人笑眯了眼，“你这点东西，一下子就流到胃里了，我还没来得及细尝尝呢！咋卖的？”
“跟之前一样，你们想试试新口味的，也可以三种糕点搭着买。”王桂华笑眯眯建议。
“给我来一块钱的！”
“做的不赖，给我也来一块钱的！”
“我也要！”
有人开了张，立马就有人跟风，一时间，三人忙的脚不沾地。
一眨眼，一小时过去，背篓里的糕点还剩下一半之际，正吆喝客人的王桂华却听见一道焦急的声音。
“老夏家的！桂华嫂！你家大儿媳妇要生了！快赶家看看去吧！”
王桂华眼皮一跳，她知道张小小近几天该生了，但没想到今天就生啊！
她手脚麻利包了两块糕点给来人，强作镇定道：“谢谢你赶来通知我，等我大孙女满月了，可千万要来喝满月酒！”
婆娘颠颠手里的糕点，只觉得稀奇，往常抠门又刻薄的王桂华，居然会给她东西，还说‘孙女’这种话？
但无论如何，好说话，总比跟浑人攀扯要好。
“一个村子的，恰好我也要来县里，应该告诉你一生的。桂华嫂，你大儿媳妇没生过，小年轻不知事，你快回家去吧，不过别急，我坐车的时候，看见你弟弟王贵生往你家跑了，想必有事也会支应着点。”
“谢了。”
王桂华不敢耽搁，又朝着夏金道：“让你媳妇先跟我走，给我打打帮手，你卖完东西自己回家。”
说完，她转身就往坐车的地方跑。
老二两口子对视一眼，刘二妹忙不迭追上去。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半个小时内到家。
走到家门口，王桂华便听见张小小高昂悲痛的哭声。
她皱起眉头，心不停的狂跳起来，生孩子是疼，但也不会发出这么难过的哭声吧？
难不成……
“妈，大嫂咋哭成这样？难不成是孩子不成了？”刘二妹缩缩脖子，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又凶又阴，她害怕。
“闭上你的嘴。”
王桂华瞪一眼刘二妹，强忍慌张往里走。
刚到院子里，便撞见双手沾满鲜血的王贵生。
“姐！你终于来了！你是不知道刚才情况有多凶险，幸好我今天来了，否则你大儿媳妇怕是难保命哦！”王贵生撸起袖子，脸色得意。
一番话，让王桂华慌张的心稍稍安定。
虽然王贵生不成器，但好歹跟原身是亲姐弟，真有事情，还是会帮忙的。
等她以后有能力了，也不是不能拉他一把。
“贵生，这次多谢你，坐着玩，我先进去看看小小。”
王桂华拍拍对方肩膀，大步走进张小小的屋子，“小小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妈！我的女儿被舅舅卖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把她救回来！”张小小瘫坐在地上，一地的血，满身的汗，脸色苍白，看着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王桂华气的仰倒，王贵生把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她血缘上的孙女卖了？
怒火一阵阵往上涌，她深吸口气，上前把张小小抱到床上，语气坚定道：“你好好休息，别哭别激动，我肯定把孙女找回来！”
说完，她转身，关上门大步往外走，径直朝王贵生走去，她揪住对方头发，咬牙切齿道：“你把我孙女卖了？”
“姐你干啥？咋能动男人的头呦！”
王贵生不满的挣扎着，沾沾自喜道：“是被我卖了，可我也是为了我们好啊，卖了那赔钱货，我的赌债就还了，姐你不用为我担心，而且你接济我那么多年，手上也能有笔闲钱……”
‘啪！’
王桂华手起手落，两个鲜明的巴掌印落在王贵生脸上。
她简直快气死了，卖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还有脸得意，王贵生是什么披着人皮的畜生啊！
“姐你干啥？”
王贵生委屈的捂着脸，“又不是大孙子，一个赔钱货卖了就卖了呗，我可是你亲弟弟，难道还抵不上她吗？”
“大哥不在了，张小小要是不改嫁，那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你说卖就卖，真不是人啊。”刘二妹由衷感慨，比起王贵生，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啊。
最起码她就从来没动过孩子的念头。
“什么叫赔钱货？你不是女人生的？你没妈？没奶奶？”
王桂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往上涌，她没忍住又给了王贵生两巴掌，“你卖的是我孙女！腆着个大脸的，你凭什么跟我孙女比？不是人的玩意！我问你，我孙女到底被你弄去哪儿了？要是说不出来，我要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