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顾西程面色骤然阴沉。
黑眸眯了一度,“放手。”
“!”池音音微微瑟缩,看他的样子,似乎不记得她了?怎么会?
她越发着急,“你不记得我了吗?”
顾西程几不可闻的讥笑,眼底净是厌恶和鄙夷。
“这种勾搭男人的手段,我见多了。想钓凯子,下次换个新鲜的招。”
两指扣住池音音的手腕,“拿开!”
池音音踉跄着后退,他真的不记得了她了!
真是可笑。
对他来说,她只不过是夜晚的一场梦、一次消遣,她竟然会蠢到向他求救!
顾西程改了主意,“周硕,我看她好得很,给她点钱,不必送医院了。”
“是,二哥。”
周硕取出一沓钱,塞给池音音,“收着吧。”
宾利慕尚开走,池音音看看手里的钱,眼底氤氲潮湿。
而这会儿,池家已经发现池音音不见了。
唐笑微气急败坏,“又跑了?锁着都没用,就该打断她的腿!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得罪陈总是小,坏了名可的婚事我跟她没完!”
“妈。”
唐名可嫣然一笑,“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还有她的白痴弟弟吗?池音音自己会乖乖回来的。”
…
怕唐笑微找,池音音没敢去学校,也没去医院,而是去了好友林芜租住的地方。
听了她的事,林芜义愤填膺,“畜生!一家都是!音音,你安心在这住着,医院那边,我帮你请假。”
“阿芜,谢谢你。”
第二天,池音音去药店买了些药。
那一晚太激烈了,那里一直疼的厉害,还在出血,她又不敢去医院,只好买点药用。
从药店出来,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
“是池城的家属吗?池城的治疗已经停了一段时间了,现在连基本的床位费也不交了吗?”
池音音一怔,“我马上就过来!”
挂掉电话,池音音立即赶往青山疗养院,一家专门治疗自闭症的机构。
“医生。”
池音音气喘吁吁,“我带的钱不多,先把床位费交上,您看行吗?”
她还在念大学,这些钱,还是她从兼职挣的生活里省出来的。
从她十八岁起,唐笑微就没给过她一毛钱了。
医生很是不满,“你们要是不治疗的话,就把人接走吧,白占一个床位算什么?”
“麻烦您通融通融,钱我在想办法了。”
池音音苦苦哀求,“求求您,拜托了。”
“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再不交,就办出院吧!”
“医生……”
“啧啧啧。”
身后,传来讥笑声。回头一看,是唐名可。她一身名牌,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
“白痴弟弟要被赶出医院了?不知道你这个好姐姐,要去哪儿凑钱?”
池音音恨恨的瞪着她,“你们言而无信!”
“倒打一耙?”唐名可惊讶不已,“你自己没办成事,还有脸要我们兑现承诺?”
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也不是不能支付治疗费。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只要她乖乖跟了陈总!
池音音咬紧牙关,脸色发青。
“好妹妹。”唐名可轻柔拍着她的肩膀,“你可想好了,自闭症需要长期治疗,那可是个无底洞!”
池音音蓦地转身,跑了出去。对着天空大喊,“妈!我该怎么办?”
母亲在她八岁那年去世了,当时弟弟才一岁。
母亲过世后不到一个月,父亲就带着继母和唐名可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他要再婚了。
更可笑的是,唐名可竟然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原来,父亲早就背叛了母亲。
那一刻,池音音明白,她同时失去了父亲……
“妈,要是你还在,你会怎么做?”
池音音喃喃着,突然,一个激灵!迅速跑回了学校宿舍。
翻箱倒柜,翻出了一只盒子。
“幸好,没放在家里。”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翡翠手镯。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写着一串数字。
池音音喃喃,“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号码还打不打得通。”
逐一按下那串数字,竟然通了!
“喂?哪位啊?”
池音音心跳的厉害,轻缓地道,“您好,请问,是顾东平顾老先生吗?您还记得冯子珊吗?我是她女儿。”
…
东庭酒店。
顾西程把一份文件放在池伯年唐笑微面前。
“这是聘礼单子,二位看看,哪里做的不够,我让人再添置。”
“顾总客气了。”
聘礼单上,从房产、铺面、股份,到车子、存款,够买下好几个池家了。
“满意,太满意了!”
唐笑微笑的合不拢嘴,唐名可羞涩的注视着他,脸红心跳。
顾西程:“那就好……”
手机响起,打断了他。
顾西程看了眼,走到窗边接起,“爷爷,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