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了。”顾柏舟率先解释。
赵茯苓敛去多余的表情，看向来人，“官爷，您未启程回京吗？”
“不用与我客气，我与顾哥一见如故。”小六一摆手，“不走了，在京城惹了贵人，来这儿避避风头，以后我就是县衙的捕快了。”
不是应该去平阳山的铁矿吗？
赵茯苓压下疑惑，客气道：“那以后还要靠小六兄弟多多关照了。”
趁着小六摆手的功夫，赵茯苓下意识瞄了眼他平滑的双手，笑笑。
不管对方一个身份不低的小少爷来平阳县的目的为何，她就一个原则，少管闲事。
小六看到不远处的医馆，喊了声“顾哥”，“我看你行动不便，不如正好进去看看伤？”
“不必。”顾柏舟躲开小六的手，“娘子已经帮我看过了。”
“这……”小六心虚的瞄了一眼赵茯苓，干笑道：“安和堂的大夫才从京城调来的，以防万一嘛。”
看出小六眼中的迟疑，赵茯苓耸耸肩，不甚在意道：“看看也好。”
“不用，你医术挺好的。”顾柏舟摇摇头，看向赵茯苓，“不是还要买东西吗？走吧。”
话落，一个钱袋递到赵茯苓面前，“收好。”
不等赵茯苓开口，往她手里一塞，就拄着拐杖往前走，小六“哎”了一声，追了上去。
赵茯苓低头，打开一条缝，眼睛一亮，银子！
手中一颠，赵茯苓乐了，还不少啊。
嗯，小相公要养家，她肯定不能拒绝啊，那就先花你吧！
买好了粮食，又割了两斤肉，再加上一些常见的调味品，几家紧挨着的铺子就搞定了，从最后一家铺子出来，赵茯苓看向一直跟在他们后边的小六，挑眉。
“时辰不早了，我们还要回村，就不打扰……”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午时了，我请你们吃饭。”
说完，双手拽着顾柏舟就进了旁边的一家小饭馆，赵茯苓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跟进去。
三个人点了五道菜，吃饭的功夫，小六嘴巴不停，京中的趣味，路上的见闻说了个遍，终于在快要结束的时候，装作不在意的随口问道：“你们村子就在平阳山脚吧？”
来了！
赵茯苓失笑，面上不显，点点头，话锋一转，为难道：“小六兄弟，有件事正要与你打听，你在县城几日了，不知是否对城里的私塾了解？”
“私塾？要读书吗？”准备了许久的话没用上，小六先是一怔，随即看向顾柏舟。
只要不说你的事，咱们就有得聊。
赵茯苓顺势点头，“就是帮相公看的，他本就已经过了县试，就这么放弃了怪可惜的，现在我们也安定下了，若是能继续读书自然最好。”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为了打发小六随口挑的话题说的不错。
依系统的尿性，书房都准备了，私塾还远吗？
小六对上赵茯苓闪着的光的眼神，挠挠头，半响，“城里就两家私塾，一家是老童生办的，主要给小童启蒙，还有些家中有些余钱，不为考取功名，只为学些字好找工作的人家送孩子去。”
顿了一下，继续道：“顾哥是要科举入仕的话，城里多去常夫子家，常夫子前年中举。”
这都不需要纠结。
赵茯苓张口就要说话，胳膊就被人轻轻碰了一下，扭头，对上顾柏舟的眼睛。
顾柏舟微微一怔，回过神垂下眼眸，“我在家温书就行了。”
你在家温书，我任务怎么办？
赵茯苓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便宜小相公开门课程，论工具人的自觉自律。
她瞪了顾柏舟一眼，“这件事听我的。”
“小六兄弟，正好时间还来得及，不如咱们正好去常夫子家打听一下入学要求？”
问话没错，可话音刚落，人就起身去提地上的背篓，倒显得小六这个时候拒绝反倒成了不是。
不过小六没多想，只以为夫妻俩感情好。
顾柏舟莫名成了最不积极的那一个，看着前边兴致勃勃讨论常家私塾的两人，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丝弧度。
常夫子家就住在东市，绕过两条街，小六就指着前边，“拐个弯就到了。”
三人刚拐过弯，还没看清前边情形，就听到一声质问。
“赵茯苓，你怎么在这儿？”
“嗯？”赵茯苓抬眸，正对上一双恶狠狠的眼眸，“赵一鸣？”
视线一偏，身旁毫不意外的站着的是赵一博。
赵茯苓耸肩，“真是晦气！”
余光扫到旁边紧闭的大门，心道：这就是常家了吧？
这么一想，能遇上他们兄弟倒也不意外，在老家时不就在一家私塾读书嘛。
赵茯苓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赵一鸣心口一团火越演越烈，恶狠狠的盯着某人，“赵茯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晦气？”
“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和我讨论？”赵茯苓双手抱胸，往常家大门一努嘴。
赵一鸣欲言又止，半响，狠狠瞪了一眼赵茯苓，“我不与你计较。”
随即，想到什么，朝他们三人轻蔑的瞥了一眼，“这儿不是你们这种人该来的地方，还不够丢脸的！”
赵茯苓嗤笑一声，冷笑道：“三堂哥啊，你这张嘴，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赏它点什么。”
“莫不是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了？怎么一次次的就学不了乖呢？”
又提！
赵一鸣双手握拳，不爽的瞪着她，“赵茯苓，你有完没完了！”
下个字未出口，胳膊上就被人捅了一下。
赵一鸣猛然回神，想到什么，眼睛里闪着得意的光芒，洋洋得意地高高扬起下巴，“证据呢？赵茯苓，没证据的事，你以为你说了就有人会信吗？”
聪明了啊！
赵茯苓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赵一博一眼，神色淡淡道：“昂。”
没了？
这就完了？
等着看赵茯苓笑话的赵一鸣不可思议的瞪着对面的赵茯苓，越想心里越憋屈，张口正要说话。
一道声音抢先他一步说道：“妹夫也是来找常夫子，询问入私塾一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