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淮回来的时候,薛璟正端着药,盯着睡着的安颂伊发愁。
看到他,薛璟解释道:,“高烧,这退烧药一定要喝。”
“给我吧。”
薛璟把药给老板,一溜烟跑了。
陆北淮端着药,走到床边,他居高临下看着安颂伊,眼神是眼所未有的深沉和复杂。
“呃……疼……”
安颂伊烧得脸颊和鼻间通红,她眼角泛起泪花,身体蜷缩。
陆北淮半跪在地上,他伸手横过她脖颈下,把人半搂起来,“喝药。”
安颂伊迷迷糊糊,闻到药味,她皱眉挣扎。
陆北淮拧着眉头,他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耐心少得可怜。
再试了一次,刚送到她嘴边,人就下意识挣扎。
他放开她,任由她倒在床上,下一秒,他俯身捏住安颂伊的鼻子。
几秒时间,安颂伊被迫张嘴呼吸,陆北淮趁机把药灌了进去。
喝了药,床上的人哼唧了一会,又沉沉睡过去。
陆北淮坐在床边,点着一根烟,神情复杂地抽了起来。
“咳……咳咳……”
床上的人无意识咳嗽,陆北淮看了一眼烟,起身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自己,目光寒意凛凛,幽暗如深渊。
“陆北淮,记住今天的耻辱,这一生,你只能被人挟制一次。”
……
第二天,上岸的时候,安颂伊还没有退烧。
薛璟看着后座趴在老板怀里烧得迷迷糊糊的人,忍不住道:“老板,直接去医院吗?”
“回家。”
回家,是回陆川民的别墅,这也是陆家祖宅,幽静,远离闹市,只住了他们父子和佣人。
把人送到别墅,陆北淮抱着安颂伊下车。
薛璟就要走,被叫住。
“去我公寓,把之前清理到的东西,原样摆回去。”
“啥?”
陆北淮充满凉意的眼神扫过去。
薛璟脊背挺直,“我立刻去办。”
陆北淮抱着安颂伊,转身走进别墅。
佣人红妈看到他抱着女人进来,急忙凑上来,“少爷,这怎么了?”
“打电话,让何遥过来一趟。”
吩咐完,就抱着安颂伊上楼了。
一小时后。
何遥给安颂伊注射了退烧针,看着床上的人烧得脸颊滚烫,他摇摇头,起身往外走。
来到书房门口,敲了下门。
“进来。”
推开门,陆北淮正站在书架前翻看书。
“你这时候还有心情看书,你房间那位小姐都快烧着了,你还不紧张?”
“不是叫你来了吗?”陆北淮的目光甚至没从书上移开,“发烧而已,你不能治?”
“我是兽医,大哥!”
何遥揉着突突疼的太阳穴,“我给她打了一针,药也放在桌上了,如果今晚还没退烧,明天把人送去医院。”
“嗯。”
见陆北淮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何遥无奈离开。
……
隔日,安颂伊醒来的时候,好几分钟都没反应过来,大脑依旧嗡嗡作响,又重又疼。
“安小姐,你醒了?”
她僵硬地扭头看向门口,一个中年女人走进来,伸手按在她额头上,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怎么就是不退烧呢?”
“你……是谁?”
她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吓人。
“我是陆家的佣人,你叫我红妈就行了。我熬了粥,安小姐吃一点,然后咱们去医院。”
“陆家?你家少爷……不会是陆北淮吧?”
红妈笑道:“就是啊。”
下一秒,安颂伊脸色一变,一把推开红妈,下床就往外冲。
结果刚走两步,就摔在了地上。
“安小姐!”红妈赶忙上前扶起她,“你烧了两天,又没吃东西,又是刚醒。现在正虚弱着呢,别乱动。”
“陆北淮呢?”
“少爷在公司,你先别急,我这就联系少爷。”
红妈掏出手机给陆北淮打电话,铃声响了三声,接通了。
“少爷——”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夺走了手机,“陆北淮,先下药,再囚禁,你可真是好样的?!杨岁欢的黑料,我爆定了,你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我没囚禁你,你想走随时可以走……记得吃了药再走。我还在开会,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安颂伊头更疼了。
红妈想着安颂伊误会了,急忙解释道:“安小姐,少爷真的没囚禁你,你要走,我现在就让司机送你出去。”
说着,扶起她就往外走。
下了二楼,安颂伊看着别墅里的摆设,“这是陆家老宅?”
“是的。我熬了粥,安小姐要不要喝点,吃了药再走?少爷真没囚禁你,你随时都可以走,但是你现在这么虚弱,最好不要乱动,好好静养。”
安颂伊看向远处的餐桌,淡淡的米香传来,还冒着热气。
“既然我没被囚禁,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
红妈扶住她走到客厅坐下,“那你先打,我把粥端过来。”
说完,转身走向餐桌。
安颂伊拨通了山奈的电话,报了自己到现在的位置,就等着他们过来。
红妈把粥端过来,放到她面前,“发烧估计没胃口,能吃点是点,得补充免疫力,才能好得快。”
安颂伊被她话里的无知逗笑了,懒懒地解释:“免疫力是人体识别病毒反应,补充不了的。”
红妈一愣,和蔼一笑,“那也得吃。吃饱了,就有力气跟病毒抗争了,我去拿个毯子,你发着烧,别着凉了。”
安颂伊想说,这可是八月的天,怎么可能着凉?
可见红妈蹲在柜子前翻找东西,嘴里还一直说着话,她十岁之后,她就没跟长辈住过,平日照顾她的都是管家,要不就是哥哥们。
原来,大家说的家里有长辈唠叨,是这样的啊。
阿焰和山奈接到电话,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看到躺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各种水果的安颂伊,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消失了两天,吓死我们了。”
“两天?今天周一?”她坐直了身体。
陆氏的周一例会……
山奈有些自责地低下头,“原本按照你的计划,你吸引陆北淮的目光,我们去买另一个股东的股份。但是你失联了,我们只顾着找你,那个股东,没谈下来。”
阿焰走过来,用手心贴着她额头,刚放松的表情,又凝固了。
“烧了多久?”
“差不多从我失踪就开始发烧了。”她垂下眼眸,“也就是说,董事长被陆北淮拿到了。”
阿焰从口袋拿出一次性针剂,熟练地给她静脉注射。
“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还想什么董事长?”
红妈走进来,“安小姐,你的两位朋友要喝点什么?我去准备。”
山奈开口拒绝,“不用了,我们马上离开。”
安颂伊伸手拦住山奈,她看向红妈,淡淡一笑,“随便什么都行,他们不挑。”
“嗷,好的,马上来。”
山奈不解地看向安颂伊,“颂伊?”
安颂伊攥着薄毯,脸颊虽然烧得通红,可一双眼睛却清冷透彻,“我暂时不走了。陆北淮连着设计了我两次,该我反击了!他全身心都在陆氏……今晚十点开始,给我全力狙他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