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烨头上的伤是暗器造成的,给他涂了药重新束好了头发,又是那英武不凡的宣宁侯。
盯着他吃完饭,苏星羡才放心。
“您交代一下吧,跟那玉奴人的仇怨到底怎么回事儿?”
“二十年前的事了。”
苏烨好像不愿多说似得。
微微歪头瞅他,澄澈的杏眼里那股探究不容忽视,甚至有股穿透力。
“二十年前是您跟我娘刚成婚时,那个对你恨极的玉奴人应当年纪也不大,那就是跟他父母辈有仇。再联想他给我吃遇春丹,爹,你不会是……”
“别瞎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娘的事。”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苏烨不信的哼了一声,戳了一下她额头,“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恩怨,都告诉你!”
与苏烨有恩怨的是玉奴长公主,二十年前玉奴人在北州那片作乱。
作为戍守边关要地的苏烨日夜巡守,就在某一天发现了那位长公主。
发现时那长公主就已经被下了药,衣服也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
那药霸道,会逼得她爆血而亡。但苏烨无法救她,不止自己不能,手底下的兵也不能。
最后他只是给那个长公主裹了件披风就走了。
后来有探子传来消息,说那位长公主回去了,并没有死。
那显然就是在苏烨他们走了之后,有人给她解了药性!
“那个要报仇的男人,莫不是那位长公主的亲人?”
“或许吧。”
“也没准儿是你那件披风惹了祸,在你之后有人欺辱了长公主但人跑了,救回她的人又发现了你的披风,就认定了是你。”
苏烨叹口气,有几分疲乏的样子,苏星羡就扶着他去床上歇下了。
月宴离片刻没得休息,首次的局做的不错,就等萧绪自投罗网了。
沈述虽然死了,但萧绪还活着呢。他必须得死,得像沈述那样死的受尽屈辱世人皆知。
从书房出来就瞧见那小人儿站在院子里鼓着脸蛋儿沉思,也不知在琢磨啥。
“侯爷休息了?”
“嗯,上了年纪身体总是不比年轻人。”
“所以你在担心侯爷的身体?”
“我……”
她在想刚刚苏烨说的事,她从这个故事里,寻到了一点儿漏洞。
看她欲言又止,他更低下头靠近,“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问你这些事什么时候能结束。”
“最迟三天,萧绪必死无疑!”
听他这样说,苏星羡心里也生出一股快意,萧绪与沈述一丘之貉,该死!
月宴离说最迟三天,真就是三天。
废太子带着所剩不多的心腹准备逃离盛都,不料想就在大街上被金甲卫围住了。
萧绪当街大放忤逆之言,声称自己才是国之储君,又骂皇上有眼无珠听信谗言害自己亲儿子。
金甲卫将他们团团围住再无其他动作,月宴离一身肃杀听他叫骂,并且派了多人来回给皇上送当前的消息。
特别是萧绪的那些忤逆之言。
终于啊,萧兆崇怒极攻心,下旨要月宴离宰了这个逆子!
金甲卫摆起箭阵,箭矢如下雨般射出去,萧绪到死都不敢相信父皇真的会杀他。
当日目击的百姓也的确是被吓着了,哪见过这种阵势,里头的人都被箭矢穿成刺猬了。
——
苏烨应当是担心,恰巧月宴离的私宅挺安全,所以这几日苏星羡一直被留在这里。
除却初三和一些金甲卫,苏烨也调来了护卫在这儿守着。
知道今日出事苏星羡也抓心挠肝,就想知道萧绪死没死。
夜里终于把月宴离等回来了,她也从软榻上跳了下来。
“怎么样,人死了?”
“嗯,当街处死!”
太好了!
她强忍着笑意,好一会儿才看到月宴离坐在软榻上微微闭着眼些许疲乏。
“王爷累了?”
“受伤了。”
他把手抬起来,面无表情又委委屈屈的。
一瞥,这伤……他要再晚回来一会儿都愈合了吧。
拿来药箱给他处理,苏星羡垂着眼眸还是很认真的。
月宴离看着她,心里忽然很平和,刚刚杀过人所染的血腥之气似乎也散了。
给那条细小的伤口消完毒,她再抬眼一看,这货不知何时闭上眼睛了。
这脸长得真好,就是下眼睑明显有些乌青,显然累的。
还有他颈侧的那条疤,他运气若是差一些肯定就死了。
收拾好药箱起身,却惊觉裙子被扯住了,低头一看,他一只手抓着她裙子一角。
这又是什么毛病?
试探了一下想把他手扯开,但没成功,她索性坐下来看话本子。
她不知道的是,这半年多来月宴离都没睡过好觉,只要闭上眼就会看到沈箐舸。
萧绪被解决了,但跟玉奴人的恩怨却没完。
苏烨返回了北州,和荣蓦一时瞅着也有些忧心忡忡似得。
索性陪着她出来散心,挑拣新奇的玩意儿哄她。
“这耳坠适合母亲,真别致。”
“给娘戴上。”
边给和荣戴耳坠,她猛地扭头往门口看,眸子清冽隐藏杀意。
从公主府出来,她隐隐约约就觉着有人跟着。
“好看吗?”
“好看。娘,咱俩在一块儿没人会觉着是母女,都会以为是姐妹俩呢。”
笑着嗤她,“油嘴滑舌!”
买了一堆东西,母女俩又亲亲热热的去祥芳斋喝茶,哪想居然在这儿碰到了月宴离他娘。
苏星羡都没时间去调整自己心态,因为和荣和老夫人就‘火花四起’了!
“听闻宴离近来与郡主走得很近啊,从北州千里迢迢回来,倒也算得上缘分。”
“不敢高攀,镇疆王杀退玉奴人建功立业,王妃沈氏为他守好家宅又驾鹤西去。有道是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王爷气运正盛呢。我家乖儿身子骨弱,可顶不住。”
老夫人气的脸皮都僵硬了。
苏星羡无声的笑,很想为和荣这阴阳怪气竖大拇指。
两个护崽狂魔的第一轮交锋,和荣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