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扣住她的手,云屺抓着她,让她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儿。
他的视线则上下左右仔细的搜寻了一遍,用另一手拍掉她后背上的泥土,没在她身上发现其他的伤处,他也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儿了?”
他问,扣着她的手却没松。
邺芊柠平静的任他前后左右的看,他问,她就回答。
“救他去了。”
被点到的莫斯年一笑,他看了他们俩一会儿了。
这之前,邺芊柠跟他说起七王爷,字句皆夸赞。
哪想,只短暂间,她就被伤着了。
因为,他们对她有怀疑。
“七王爷。”
拱手,莫斯年颇文雅。
“莫掌柜。”
的确是在那客栈里没找到他,但是,找到了挣开的绳索,想必之前捆着的就是他了。
“还得多谢七王妃相救,不然在下可能就没命了。我们被困在地窖里,还是七王妃费尽了力气带着在下爬上来。重见天日,可真不容易。”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云屺。
他在看邺芊柠,不过,她相反没什么波动。
正是因为此,他可显得有点儿不安啊!
伤人很容易,一句话就做得到。
但,想重获信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莫斯年再看邺芊柠,她真不是七王妃吗?
“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
云屺盯着邺芊柠的脸,沉声道。
“下次不会了。”
她很快的就承认错误并给予保证。
但,也正是因为太快了,也让云屺瞬间无话了。
看着他,邺芊柠还是那模样,无波无澜。
若说认错,她也没什么认错的态度。
“先回去吧。”
云屺握着她腕子的手紧了紧,她也好像没什么知觉。
“他有话跟你说,关于莫家和云舟的关系。”
看向莫斯年,邺芊柠希望他还能记得自己答应的。
莫斯年点头,“七王妃是在下所见过的医术最高明的神医,在下敬佩。所以,也答应七王妃的条件,将在下所知全部告诉七王爷。”
他还不居功。
邺芊柠看着他笑了笑,别说,这人挺有意思。
最起码,是个爷们儿。
扯了她一下,云屺面色微冷,“回去吧。”
什么话都没说,把手抽出来,她就朝着江柳走去了。
“可吓死我了,我回去就发现王妃不见了。是我失职,往后再也不会将王妃一人留下。”
江柳很自责,都怨她。
“我这不没事儿吗。再说,我是个活人,又不是个靶子,真有事儿,我会躲开的。”
邺芊柠摇了摇头,江柳担心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而且,刚刚她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只不过,他们都怀疑她是假的邺芊宁?
这世上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们这般丰富的想象力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
算了,她也解释不清楚。
反正,她一没做恶事,二也没恶意,他们愿意怀疑就怀疑去吧。
回到王府,闻恕照常的还待在玉衡阁呢。
他现在是六岁的闻恕,较之四岁的他更沉稳了。
他真正六岁的时候被救了回来,总算是离开了北齐。
脑子里有那些记忆,但这几天的记忆也还在,所以他显得有点儿错乱。
正是因为如此,没什么安全感,所以,就跟龄香和邺芊柠特别亲近。
“哎呦,我的小肥肥。”
把他抱起来,他明显重了些,也拔高了一点儿。
看着她,闻恕小嘴儿一噘,“你怎么才回来呀?”
故意撒娇,稚嫩又软糯,可爱的紧。
“我这不拯救世界去了吗,我很忙的。”
托抱着他往屋子里走,她随口胡诌。
“你吃什么啦?”
小脸蛋儿凑到她跟前闻啊闻,以此猜测她出去偷吃什么了,别想瞒过他。
“我一身的土,你觉着我能吃什么?你个小吃货,原来六岁的你这么贪吃。”
任他闻,这小孩儿,一般人可骗不到他,他根本不听那些骗小孩儿的话。
抱不动了,把他放下,一边配合着龄香把外面都是泥土的外裙脱下来。
那小家伙坐在榻上盯着她,眼睛都不眨。
“我在这儿脱衣服呢,你能不能把脸转过去?不要看女孩子换衣服,很没礼貌。”
闻恕慢慢的把小脸儿挪到一侧去,邺芊柠不由笑。
“你觉着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顶天立地,武功高强。率领千军万马,从不胆怯。”
说起他爹,闻恕可崇拜了。
邺芊柠啧啧了两声,果然啊,在孩子眼里,自己的爹都是英雄。
“既然他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去找他?天天在我这儿混,我都成你保姆了。”
他和云屺,不怎么太亲的样子。
闻恕忽然没音儿了。
把衣服穿好,邺芊柠走过来,歪头看他的脸。
“哎呀,你怎么了?又哭了呢。”
把他抱起来,邺芊柠仔细的看他的脸,他却低着头把脸往她颈窝藏。
“不哭了不哭了,你这小心情也跟天气似得,说变就变。”
也不知哪句话又戳到了他,邺芊柠抱着他转圈儿,一边寻思,但没找出答案。
闻恕不吱声,就只是窝在她颈侧不动弹。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浸湿了她脖子。
这孩子情绪如此多变,邺芊柠认为,可能还是那段做俘虏的记忆在影响着他。
不管是北齐,还是在俘虏闻恕这件事当中有过参与的人,都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太可恶了。
云舟绑架莫家家主要钱的事儿传到了皇上那儿,皇上果然大怒。
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儿是他不敢干的?
先是将云舟关在了宫里,然后派人去五王府搜查。
原本可能是想搜出他都做了多少贪污钱款挥霍无度的证据,哪想居然从五王府搜到了他和某些大臣来往的信件。
信件中,丝毫不掩饰对太子之位的觊觎,甚至联系了许多大齐的富商给他提供钱财。
这直接戳到了皇上的忌惮点上,这回可不只是大怒了。
云舟被从皇宫转移,直接把他送到刑狱司了。
带着闻恕在水榭玩儿,听着江柳跟她说完这些事儿,她摇了摇头,觉着不对。
“他不是跟北齐的人有牵扯吗,在他府上没搜出来?”
江柳思及此,也面上一冷。
“是啊,没搜出来。可是我确定,我当时在北齐听到的声音,就是他。”
就是他的声音,说让秦栾做那个乱臣贼子,一大票人都得被拉下马,首当其冲就是云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