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蓬松的被子,宁念夏一下子撞进绵软的被絮当中,祁立深纹丝不动,只觉得身上闷了一下,他低着头看着某人狼狈地从被子间钻出来,冷声道:“你在干什么?”
宁念夏瞬间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抓紧被子:“没什么,医生让我给病人家属拿床被子。”
祁立深默默看着她,抬手指了指手边的床:“就放在那把。”
宁念夏没说什么,放下被子,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心想: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人人都要伺候你。
不过,她现在没得选,也只是听从领导的吩咐。
放完被子,宁念夏还要接着去下一个病房,可就在她转身出去的时候,祁立深突然把她叫住。
“等等。”
“您还有事?”
祁立深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她眼前,冷冷地问:“这家养生馆你去过没有?”
宁念夏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把戏,但自己若是不理会,肯定又要被纠缠。她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最上面的一行烫金字,然后摇摇头。
“没去过。”
“那你周围的人有没有去过的。”祁立深声音压了下来,这次不是询问,仿佛断定了某件事,但还是要让宁念夏再肯定一次。
“您是警察吗?”
宁念夏抬眼看着他,这一眼让祁立深恍惚回到过去,他的目光微不可查地动摇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换上严肃的表情。
“宁念夏,你觉得你有资格在这跟我争论?”
“是啊,我没资格。可你也没资格询问我的隐私,如果你好奇的是其他人,那也麻烦去问其他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宁念夏转身走出病房。祁立深试图跟上去,身后却传来宁微雨弱弱的喊声。
“立深……”
祁立深立刻折回床前,拉住她的手:“微雨,你醒了。”
宁微雨转过头,眼睛像是看了好久才找到祁立深的影子:“立深,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啊?”
“医护人员而已,你觉得怎么样?”祁立深把人扶起靠在床上。
宁微雨气若游丝,像是生了什么大病:“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担心。”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的话……”祁立深像让她多睡一会儿修养精神,可宁微雨突然疯狂摇头,死命拉着祁立深的手,不让他走。
祁立深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当年在仓库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宁微雨有一段时间精神恍惚,后来经过细致的治疗,总算有点起色。
可他知道,这种伤痛并非经过时间就能修复,这是她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而刘立辉的行动肯定刺激到了她,让她想起当年的事情。
祁立深赶紧拍了拍她的手:“好,你放心,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陪你好吗?”
闻言,宁微雨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瞪着眼睛惊恐地问:“那个人呢,他不会再来了吧?”
祁立深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于是点点头:“你放心,姓刘的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带走了?那就好,那就好……”
宁微雨像鸡啄米一样点头,祁立深见她这幅样子,心中泛起丝丝疼痛,看来最近还是不要将后续处理告诉她,免得又要伤心。
宁微雨抓着祁立深的手,望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再一次睡着了。祁立深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歇了起来,可没想到,等他睁眼时天已大亮。
床上的人还没醒,祁立深走出病房打算洗个脸精神一下,只是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了宁念夏。
她也刚刚值完班准备回去,这会儿正打着哈欠收拾东西,看到祁立深突然站在她面前,装作无视,擦着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