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的目标是我吧…
发布:10-26 22:24 | 2029字

沈棠,战情局近身格斗亚军,综合作战力第一,今天跟人对肘格挡骨头错位了。

“老夫要给沈小姐接骨了,沈小姐若怕疼可以咬着手帕。”京兆府的仵作摸了摸手肘关节确认情况,等了一会沈棠眼神都是恍惚,劝道:“接好骨头养上三月登便可恢复如初了。”

“不会了,永远都不会恢复如初。”沈棠伸着只手趴在案上,露出那双爱莫大于心死的眼睛,开始语无伦次乱说话,“我已经被魔法打败了。”

起初发现这具身体羸弱,无法承载浑厚的内力仅剩四成,沈棠想着日后加强锻炼,从这个年纪开始习武,有朝一日定能恢复到全盛时期。

刚才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养得再好,也改变不了根骨不佳的事实,而她偏偏过了勤能补拙练根骨的年纪!

而仅剩的四成内力,目前得压着身体才会好受,说得难听点她跟废物其实没多大区别。

“脑子我不要了,现在换身根骨还来得——额——”骨头复位时的刹那剧痛让沈棠话音变调,度然仅仅是短促的调子响起,她就闭紧了嘴。

“好了,半个月内不要提重物,让骨头慢慢长好。”仵作叮嘱道:“若沈小姐想好地快些老夫开贴药,按方服用不出三月定会痊愈。”

“多谢程仵作,骨头接上其他的我可以自己治。”沈棠捧着手心凉了一半。

“本王命人送你回去。”慕钧先前怀疑沈棠会武,但经此一次怀疑消减,可又有想不通的地方。

比如:沈棠出手行云流水,身体反应极快。

“回去?”沈棠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心底悲凉化作愤怒,“让人打成这样,你让我就此罢休?”

“敌人有心灭口,沈五小姐跟着的确是拖累。”百里末放下茶杯,杯底碰桌未发出声音,“慕王顾这头,便无需顾那头了。”

“我方才救了你们。”沈棠双目灼灼的望着起身欲离开的百里末,眼神里分明写着“报恩”两个大字。

“放火成功本座亦可逃出,沈五小姐及时阻止护下户籍记录,对京兆府恩情最大,董大人会好好报答你的。”百里末全然不念刚才的恩情干脆离去。

沈棠转头看董晋,他拿着靛蓝帕子一个劲擦汗,对上她的眼神心虚暼开,摆明想赖账。

“我尚有要事,欠我的恩情改日清算。”

沈棠快步追出,跟只打不死的小强似的赖上马车。

“沈五小姐先前可是说本座自甘堕落。”百里末手里拿着顺势带出的誊抄纸,未给他人留下线索痕迹。

语言这门艺术,沈棠学得那叫个通透。

至于脸,不要也罢。

沈棠规矩坐好,极其狗腿的讨好道:“国师非我等凡人可比,自然无法一概而论,哪怕同我待在一处,您也是出淤泥而不染。”

沈棠未跟慕钧一道调查,而是追出来,这点百里末很是受用,便不计较她答应得好好又胡乱往外跑的事了。

“你确定跟着本座?”

“确定。”沈棠狠狠点头,能报仇跟谁不是跟。

马车徐徐而行,穿过街道外头的热渐渐被抛在身后。

眼前私宅,门口既无匾额,也无任何装饰,旁边人家青天白日白大门紧锁,但宅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护卫家境可以住得起的。

“你的目标是我吧?”尽管是问句,沈棠语气却是肯定的。

“本座从未说过此行是去查案。”百里末推门进去。

对于自己上当受骗沈棠心有芥蒂,但无奈里月都富人区已很远,靠两条腿回去不切实际,索性认命跟着进了宅子。

“关门。”行在前头的百里末提醒道。

“是。”沈棠拖长声音,回身把门关上拴好。

这是座普通宅子,进门是小院子,用篱笆圈出两片地,种着时令蔬菜。菜园子旁用木棍结了架子,横放一根竹竿量衣物,瞧着干湿程度宅子平常是有人居住的。

进了屋,明柩已在此等候多时,而更令沈棠在意的是藏在桌子底下的人。

那人满头白发凌乱,衣物整齐却不够整洁,见人进门抱着桌子腿小心抬眼瞧,一副痴傻模样。他脸已瘦到脱相,像是把一张干巴巴的皮贴在骨头上,浑身上下没几两肉,且看得出受过刑的痕迹。

“有件事想请沈五小姐帮忙。”百里末已落座,开门见山道明带沈棠来此的目的。

沈棠何等聪明,前后联想便将对方意图猜了个七七八八,直言道:“我做不到。”

“先前你对谢夫人做的事,为何换了此人便不行?”百里末声音发紧,真相掩埋太久,近在眼前却难以从别人嘴里挖出。

“您当场阻止,却又私下让我用瞳术帮忙,岂不自相矛盾?”

“汝之所长非常理可解,与怪力乱神扯上关系,下场多半凄惨。”百里末握了握拳头,劝自己莫要操之过急,“世人多愚昧,这悠悠众口终究是长在别人身上。百人误可辨,千人误可驳,万人众口一词则再难辩驳。”

沈棠盯着那白衣身影,眼底思绪翻涌,但最终仅是偏开视线未做他言。

“瞳术并非人人可施。他神智懵懂虽易掌控,但思维已乱,对他施以瞳术很难问出想要的结果,且极有回不到目前的状态。”

“他脑中有一起旧案的线索。”百里末行至桌边,半蹲下打量桌底的人,“本座之所以找你帮忙,乃因那起旧案或与你生母有关。”

沈棠猛地看向百里末,紧张地咽咽口水,“有关是指——”

“同样死于人前,尸身不明。”

沈棠抿了抿唇瓣,默然注视着桌底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长者,心底拉扯难以抉择。

沈棠母亲的死与刘家有关,但尸身成谜,眼前是仅有的线索。

屋内只剩桌下传来的声响,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罢了。”

“我试试。”

皂纱下,百里末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那张小脸,她眼中分明有着对世人的悲悯,“无需强求。”

“不用瞳术。”沈棠舔了下干燥的唇,“他心志不坚用温和的办法施加暗示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