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五点,商业宴会的人就陆陆续续开始赶来了。
君澜酒店内格外拥挤,余欢穿着这身尴尬的水手裙,在人群中穿梭,生怕被熟人认出来。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没有了别人炙热的视线,余欢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此时,电梯门再次打开,余欢下意识抬头,就撞上黑曜石一般幽深的双眸。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和门口的人形立牌几乎如出一辙,若是从前,余欢一定会大笑出声,嘲讽奚落他一番。
可现在,余欢说不出话,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呆呆地站在原地,竟忘了收回视线。
男人的脚步只停顿了一秒,就眼眸深沉地进了电梯。
总统套房在顶楼,余欢如芒在背,正在思考要不要先随便找个楼层下去,身旁却忽然响起了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讽刺。
“穿成这样,是准备去勾引谁?一个杨峰还不够?你就这么缺钱?”
电梯的两侧是明晃晃的镜子,或许是刚才打斗太过猛烈,余欢的水手服扣子崩开了一颗,若隐若现,百褶裙也被揉皱,露出了纤细白皙的长腿。
余欢难堪地别过了头,死死攥着衣角,丝毫没有注意到沈寻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她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没有任何人能伤自己分毫。
可偏偏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抱歉。”余欢勉强撑起一丝还算得体的笑容,“我到顶楼的总统套房就下去。”
狭小的空间,空气似乎凝结住了,温度骤然冰冷下来。
余欢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正要解释,沈寻却轻笑了一声。
修长的手指,轻轻挽起衣袖,露出陈旧的黑曜石袖扣。
那是高中的时候,她送给他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看来余氏集团的债务很快就能还清了。”
突然,那冰冷至极的声音再度响起。
余欢回过神来,诧异地望向他,却只望到了他眼神中的一片冷漠。
沈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唇角带着几分残忍的笑容,“就是不知道你先生还有孩子知不知道你做的丑事。卖身还债,余欢,真有你的!你真敢!”
“……”
余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是你想的……”
“不是我想的什么?”沈寻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凌厉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你穿成这副样子,就不觉得自己下贱?”
“我……”
余欢倏地红了双眼,心中升起一阵委屈。
猛地挥开他的手,用力含住眼中的泪,“对,没错!我下贱!请沈先生离我远一些,别脏了你的手!”
“你!”
沈寻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五年过去了,这女人还是能这样轻易挑动他的怒火!
盛怒之下,他倾身过去,将女人逼到墙角。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
余欢的心跳的几乎飞出了喉咙口,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如同受惊的小鹿。
然而就在此时,“叮”地一声,电梯停住,电梯门打开。
六目相对,皆是一愣。
林彤的手还放在电梯的下降按钮上,看见两人如此亲昵暧昧的姿势,心狠狠地一颤。
但很快,她就沉下眸子,放开手,从容不迫地笑了笑,看向沈寻,“好巧啊,寻哥哥,我正找你呢,你怎么遇到欢姐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去看婚礼场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