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助理，商年他——”

看到唐斌衬衫袖口的血迹，白婉莹心里猛地一悸。

唐斌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白小姐，您还是请回吧。苏先生说过，不希望您晚上到这儿来。”

“我知道。”

白婉莹心里又难受又不甘，但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是过来跟商年交代下招聘进展的。他不是让你立了个新的工作室，要找合适的设计师么？”

唐斌点点头：“人选有一些，但合适的不多。”

“我这里倒是经人介绍了一个不错的设计师，要不要带来给商年看看？”

白婉莹说。

唐斌摇头：“白小姐，还是按规则流程来吧。初筛的简历在面试之前，都要经过作品测试的。而且全部要发到苏先生的邮箱里，没有人可以走特殊通道。”

“这样啊。”

白婉莹抿了抿唇，目光从唐斌肩膀上方穿过去。看到张妈正站在清洁房的地方，用酒精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白小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唐斌话尽于此，他相信白婉莹了解苏商年的脾气，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哦，我把这些拿给张妈就走。”

白婉莹从地上提了两个礼盒一样的东西，走进玄关。

“张妈，这些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燕窝什么的，我平时也没空吃。就想着拿来送给您吧。”

张妈受宠若惊，急急忙忙从清洁房里跑出来。

“哎呀白小姐，您实在太客气了。我这怎么好意思啊！”

“应该的。平时您照顾商年辛苦了。您快拿到冰箱去，这个要冷冻保管。”

白婉莹笑眯眯地把礼盒递上去。

“谢谢！太谢谢你了白小姐。”

张妈拎着礼盒去厨房间了，白婉莹目光一转，落在清洁间台面上的那台电脑上。

屏幕已经锁定休眠了，键盘上还有些没擦拭干净的血迹。旁边还有充电器，电话机什么的，都被弄得污秽不堪。

白婉莹向厨房门口望了一眼，然后悄步走向清洁房。

苏商年的开机密码，闭着眼睛想也猜得到——

是程以夏的生日。

看着屏幕上还没关闭的邮箱，白婉莹迅速浏览了目前初试候选人的名单，以及她们各自的设计大纲。

咔嚓咔嚓，白婉莹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程以夏终于赶在最佳日期前，帮徐桂芬安排上了第一期开颅手术，预后效果还不错。

虽然她依然没有清醒的意识，但脑电波显示对外界的听觉和感觉，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质变进展。

医生说，徐桂芬现在已经不需要药物维持生命了。可以带回家里养着，服用一些常规药物就可以了。

渐渐好转的母亲，以及渐渐释压的药费，终于让程以夏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把徐桂芬带回家——

一座位于市中心老城区。

一楼，带个小院子。

从程以夏有记忆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只有徐桂芬一个人抚养她。

现在想想，她挺庆幸最后也没走到要把这个房子卖掉的地步。

小院子采光很好，她可以用轮椅推着徐桂芬，白天晒是太阳，陪她说说话。

同时，程以夏并没有忘记自己应聘的作品测试。

立夏工作室的人早在两个月前就快递过来了一块名贵的羊肠纹硬玉籽料。

程以夏起初还有些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工作室可以这么壕？

放眼整个叶城，能与苏商年相比肩的，一只手都数不到。

其实程以夏心里是有点难过的。

只要她还在这个圈子里，那么，不给苏商年打工，就意味着她要给他的竞争对手打工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钱都拿了，还是要赶紧把活儿赶出来。

等工作稳定了，再攒攒钱给妈妈做康复理疗，或许还有盈余，说不定能把自己的脸也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