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夏醒来,置身一片黑漆漆的空间里。
四周都是发霉的味道,头顶能看到一块明朗的星空,墙角有清晰的虫鸣。
这里,应该是一处偏僻郊区的仓库吧?
程以夏还记得,自己坐在车上发现情况不对,本想跳车逃跑的。可是身后一只大手突然捂了过来,顿时让她陷入了昏迷。
“哟,醒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
三个男人拿着手电进来,程以夏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能从地上的影子里,辨认着高矮胖瘦的轮廓。
“呜呜呜!”
程以夏拼命睁着。奈何手脚绑着,嘴巴上也堵着东西,她发不出声音。
为首那个胖子见状,嘿嘿一笑。
“美女啊,你要怪就怪自己不该得罪苏三爷。他下了令,要我们废了你。我们呢,也是拿钱办事,不挑活。哎,别怨哥几个不懂怜香惜玉了哦。”
什么!
是苏商年?
程以夏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那人说出的名字。
让她坐牢都不能解他心头恨?所以他要让她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不,他不会这样对她的!
不!!!
只听胖子一声令下。另外两人立刻上去,一左一右抓着程以夏的胳膊,同时按住她的头顶与下颌!
程以夏丝毫动弹不得,惊恐的泪水簌簌而下。
唰一声,胖子亮出一柄锋利的蝴蝶刀。
寒光反射手电筒的阴森,下一秒,便是程以夏压抑的呜咽声,破空裂天!
“三爷说,给你个教训。识相的就滚得远远的。下次再敢出现在他面前,右边脸就再来一下!”
跟着话锋一起落下,是划过脸颊的刀锋。
冰冷入髓,刺痛入骨。
程以夏半昏半醒地趴在地上,脸颊枕在一片鲜血中,刺鼻的腥味呛得她几乎窒息。
苏商年,你就真的这么恨我么?
你就真的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么?
寒夜深深,大雪不停。
“夏夏!!”
苏商年从噩梦中惊醒,衬衫已被冷汗贴透。
“苏先生!您没事吧?”
秘书闻声,急忙敲门进来。
“没事,把药拿来。”
苏商年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眼底一丝不为人知的怅惘,暗暗掩盖了下去。
秘书不敢再多言。点点头,转身准备出去。
“等下。”
苏商年轻咳一声,叫住他。
“告诉律师,撤诉。”
“您是说,程小姐的案子?”
“嗯。”
苏商年将头转向窗外。又是一场雪,天地白茫茫的。
秘书前脚走出房间,立刻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唐秘书,商年醒了么?”
“白小姐,您来了?”
白婉莹咬着樱色的唇,眼里掠过一抹担忧和关切。
知道苏商年伤病复发,她急急忙忙赶过来,却迟迟不敢主动进门。
因为她很清楚苏商年的心病在哪。任何人,皆不可触及。
秘书客气地回答道:“苏先生已经醒了。另外,他准备对程小姐撤诉。我要回公司去处理下资料,就拜托白小姐先照顾他一下了。”
白婉莹心头一堵,像是被人撞进了成吨的巨石。
她知道,自己猜的一点都不错。
即便到了最后,苏商年还是舍不得程以夏的。
“不用了,我一早就已经安排律师去撤诉了。”
“这样?”
秘书怔愣一下。
“当然。”白婉莹宛然勾了勾唇,淡笑道:“商年在想些什么,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的。你去忙吧。”
看着秘书离去的身影,白婉莹狠狠攥住掌心。
凭什么?
她白婉莹有钱有颜有家世。当年在学校时,人人都当她和苏商年是最般配的一对儿。
可是苏商年偏偏只对她身边跟班一样的穷闺蜜程以夏,那么情有独钟?
即使后来程以夏将他背叛得体无完肤。即使自己心心念念地照顾了他那么久,陪着他康复痊愈,助他打点公司。
在苏商年的眼里,还是永远只有一个程以夏!
程以夏,我这就让你付出代价,让你永远也没脸出现在他面前!
白婉莹咬咬牙,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阿文。是我。”
“人呢?抓了没?”
“行,毁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