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这样看着我，我……我紧张啊……”
今日一早，顾洛依就来监督苏祁臣练功。
这本没有什么稀奇的，可主要是往日顾洛依也没对他如此“关心”啊？
虽然顾洛依是他的师父，可经常都是今日教了，给他限定时间然后过来检查。
通过便教下一个，没过，就让他一直练。
现在居然全程监视！
“凝神！”
在练武的同时，他居然还分神！
顾洛依觉得是自己这些年对他这个徒弟太放松了些。
被这样一呵，苏祁臣只能集中注意力练武。
强硬的让自己把精神放在招式上，总是会显得太紧绷。
“错了！”顾洛依眼尖，立即指出。
苏祁臣连忙改正，接下来不敢再出错。
“啪”
顾洛依直接打掉了苏祁臣手中的剑，冷脸道：“力度不够！”
大概是以前对他太宠了，没有好好监督他练武。
这可不行，马上就要武林大会，身为他顾洛依的亲传弟子，可不能丢脸。
“祁臣，从今日开始，为师每日亲自指导你练武。”
“啊？”也就是说，每天都要经历今天这样的日子？
这段时间顾洛依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苏祁臣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把剑拿起来！”
如今看起来顾洛依大有一种亲身教导让他成才的架势。
严师的形象突然就浮现出来，可……
“看什么，拿起来！”
任苏祁臣平日吊儿郎当的，可现在却是突然怕了顾洛依。
他连忙拿起剑，重新舞剑。
“不对！重新来！”
啊？
剑重新被打落在地，苏祁臣简直郁闷了。
不对劲啊，顾洛依这样子特别像是借着教武的功夫泄私愤！
“师父，我不行了，太累了，咱们休息一会儿行不行？”
一两次这样还受得了，可是十几次二十几次，苏祁臣觉得自己能忍住不发飙已经是很好的脾气了。
“捡起来！”
奈何这一次顾洛依好像不受这一套，态度依旧强硬。
“我……”苏祁臣可委屈了，一下子脾气也上来了，“我不练了！顾洛依你这就是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回应，然后把气撒在我身上！”
严重警告！人设崩塌，惩罚即将开始！
完蛋，他居然又忘了这茬！
“你……你……”顾洛依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若不是因为他教养好，不会说脏话，怕是早就把苏祁臣妈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现在只能是气得脸通红，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啊……头疼……”
这种被惩罚的滋味，苏祁臣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没想到再来一次，还是那般不适应。
“祁臣……祁臣……”
顾洛依不知道自己对他严厉会让他变成这样，一时之间愧疚不已。
因为头实在疼得厉害，苏祁臣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只是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带着担忧眼神的顾洛依。
他一下子愣住了，脑袋里那种不适感都抛之脑后。
他……他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顾洛依就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赶紧闭上眼睛心里默数了三下以后才睁开。
但……但还是老样子……
“祁臣你怎么样？头还疼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时间被这样关心，苏祁臣还是懵的。
五年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啊！
苏祁臣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自己的师父跟古长老那般，对弟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那该有多好……
可真实发生的时候，他倒是有些怕了……
“没……没有！”
苏祁臣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师父，我好的很！马上可以下床练武！”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了，整个人都是乱的。
顾洛依被他这样突然的热情练武，又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激了。
顾洛依只有这一个徒弟，对于授课这方面没有经验，从前的五年也基本散养式教学……
现在突然抓的严厉了些，是不是让他觉得不适应？
从这以后，顾洛依决定自己的教学态度要温和些。
比如这日，顾洛依手把手教苏祁臣习武。
顾洛依用自己的手覆盖住苏祁臣的手，一步一步，每一个细节都抠到位。
“飞沙落雁！”
“燕回清泉！”
“……”
一招一式都是亲自示范，真的是“手把手”教学。
顾洛依身体的温度从后背传来，竟是那般的不真切。
苏祁臣以前还以为这样的冰块脸身上一定是跟冰一样，却没想到还是挺温暖的……
不对，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记住了没？”
终于，这样的手把手教学完毕，顾洛依问道。
“记……记住了！”
要是再记不住的话，是不是还得这样来一次？
“那舞一次给为师看看。”
“啊？”可刚刚他一直在分神，根本就没有记住任何动作啊……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反正这些年也学了不少，就随便舞一段……
算盘打的是好，可顾洛依是个万事都做到完美的人，可不能让他这般糊弄过去。
“错了！”分明就是刚才没有好好听讲！
顾洛依那气又上来了，可很快被自己压下去。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一定要有耐心，做个好师父……
就在苏祁臣以为对方会发火的时候，顾洛依却再一次的握住他的手，开启了“手把手”模式。
天呐，该不会今天学不好，就一直来这招吧？
顾洛依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阴狠的招数？太毒了！
砰。
瓷器破碎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动作。
“你……你们……”
噌！
苏祁臣惊得没握好剑，直接把剑丢在了地上。
“凤绫儿？！”
她……她怎么会出现在祥和殿？
连忙摆正自己的体态，瞬间跟顾洛依保持一段距离。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直到所有一切做完后，才发觉不对劲。
不对啊，他干什么要躲？
这样怎么好像是偷情被妻子发现，然后惊慌失措的剧情啊？
他就不该做出那么应激的反应嘛！瞧瞧现在多尴尬！
“你们原来在练武啊，对不起啊，我本来是过来给你们送饭的，但是现在……”凤绫儿颇觉愧疚，如今饭菜全在地上了……
因着祥和殿厨房还在修缮，却又没去外食堂用餐，凤绫儿这才好心给他们送来。
哪里知晓一过来瞧见他们练舞的美好画面，一时之间竟是没有瞧见脚下的石头，这一绊，所有的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