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相隔几百公里外的司家,也注定不会平静。
“司先生,市长说他明白您的意思,让您放心。”一个低眉顺眼的男人站在房间内,恭敬的说道:“还有,那个背叛我们的人,他......”
“这种事情还要问我?剁了,让那些敢有异心的人都警醒着点。”
“是。”
“司先生,这是杭城这几日的账本,请您过目。”身材妖娆的女郎捧着一摞账本奉到男人面前。
这个男人面容和善,眼角似乎总带着笑,乍一看是个温和好性的人,但那双眼睛,盯的稍久些,就让人莫名的不寒而栗。
看着虽是二十出头的年龄,眼中却是有着超脱年龄的狠辣。
这人,正是东山第二巨头,司北门。
司北门接过账本,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原本温和的面具竟有些维持不住,垮塌下来。
“杭城的事情,怎么会出这么大纰漏。”
账本被扔在桌上,动作不大,却让女郎胆战心惊。
司北门能这么快崛起成为东山仅此于傅家的人,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头脑,还有他的不择手段。
多说年纪不大,但只要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那是万万不敢惹他的。
“傅家的大儿子,前几日刚调去杭城。”
“傅玉深......你不该挡我的路。”
似乎是有些惋惜,司北门叹了一口气,语气和缓,仿佛在对孩童循循善诱,但眼里确是盖不住的冰冷杀意。
他摩挲着账本上工整的“杭城”两字,骤然想起楚家似乎也搬到了那里。
“呵,有意思。”司北门食指轻点着桌面,立刻有人恭敬的进门。
“走,我们也去杭城看看。”司北门望向窗外,乌云密布,风雨欲来:“我司北门要办的事,就从来没有办不来的。”
......
“卖报卖报,司先生心怀民众捐款杭城,慈善晚会将在三日后举办。”
杭城街头,卖报小童清脆的叫卖声混在人流里。
“司先生?是那个东山的司北门司先生吗?”
出来采买货物的伙计在货运行,同铺面管家扯闲话。
“是他,这么大的人物,也不知为什么给杭城捐款。”
小伙计把手塞进袖子里:“司先生这种仁义商人真是不多了,听说他捐了这个数。”神神秘秘的躲过人,小伙计冲管家比了个手势。
“呦,真的吗,那司先生可真是当代商贾楷模了。”
鼎峰酒楼。
杭城市长得知司北门前来捐款,感恩戴德的在杭城最有名的馆子司北门接风洗尘。
此时二人正在饭局上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酒过三巡,司北门状似无意的提及傅玉深:“说起来,杭城在职的似乎是有一位东山来的?”
市长一听这话茬,立马想到了傅玉深,赶紧接上:“是是是,傅家的大公子,同先生一样是东山人。”
司北门眼神变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在杯子中轻轻晃动。
“傅家大公子我是知道的,有件事,还望市长行个方便。”
“司先生说的什么话,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是尽全力满足您的。”市长赶紧放下手里的酒杯,一副任凭差遣的模样。
“倒也没什么,就是我初来杭城,想着还是有个同乡人陪衬着更坦然些。”司北门说
“好说好说。”市长瞬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届时晚会,安排傅公子和您同去如何,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想来他不会推脱。”
“如此,多谢了。”
镜公馆今日灯火通明,华丽的大门巨兽一般吞噬着前来赴宴的宾客。
庭前的水晶吊顶折射出绮丽的光,喷泉中心的小乐队拉着不知名的曲子,衣香鬓影,所有人都心怀鬼胎。
这就是杭城权利的中心。
一辆车停在镜公馆门口,记者蜂拥而至堵在门前,想捕捉到司北门的第一手资料。
车门拉开,首先是一位身形挺拔的青年从中迈出,皮鞋锃亮,穿着熨帖的三件套西装,修长的双腿被西装裤包裹着,是傅玉深。
紧跟着,司北门才不紧不慢的从车里迈出来,脸上依旧是他极具欺骗性的和善笑容。
“司先生,请问您为什么捐款杭城?”
“司先生,您同傅玉深是什么关系?为何二人相携来到现场?”
“司先生,关于您在东山的产业众说纷纭,您能否正面回应?”
傅玉深被眼前此起彼伏的闪光灯晃得有些心烦,司北门却还挂着微笑的面具。
“这些问题稍后我将为各位解答。”
言毕,司北门走进镜公馆。记着都被关在门外,陡然只剩司北门和傅玉深两人,司北门背对着傅玉深说道:“听说傅公子刚到杭城,就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司北门突然停下脚步,傅玉深在其背后微微皱眉,听着话音,这位似乎有些冲着他来的意思。
他和司北门本就不算想熟,这次司北门专门喊他来同行,他本就不解,这下看来果然有别的意思。
“没有,只是整顿了一下商贾风纪。”
司北门缓缓转过身,嘴角挂着微笑:“没想到傅公子还对商贾之事有所研究?”
至此,傅玉深已是确定了这司北门似乎对自己颇有微词,恐怕就是接着晚会的幌子,想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既然如此,那自己说话就不必那么客气了。
“商贾之事我或许不如你了解的多,但是规章法纪,你未必有我知道的清楚明白。”
傅玉深名声在外,到底是聪明人,省了许多废话的功夫。司北门冷哼一声:“傅公子,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你我有各自的道路,互不干扰即可,你说呢?”
不过是一个被赶到杭城的人,就算有傅家做靠山又怎样?他司北门一个人打拼到现在,还真不怕他。
傅玉深心头却充满了疑问,全然不知这司北门为何如此针对自己。
镜公馆中庭后一盏硕大的吊顶,此时司北门背对着光,面容全数隐没在黑暗里,全然不似方才在记者面前的和蔼可亲。
他眼神不善的盯着傅玉深:“奉劝你一句,手莫要伸得太长。”
司北门踩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傅玉深,面容中蕴含着不屑和嘲弄。
听到此处,傅玉深抬起头来,澄黑的瞳子里映出司北门不可一世的脸。
这人怕是误会了什么,他傅玉深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司老板这般言语,但是让我不得不怀疑……”
傅玉深虽然站在下方,孑然的傲骨却将他撑的笔挺,一番话将司北门气的怒火中烧,不待他开口,傅玉深微微躬身。
“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同行,希望司老板有个愉快的夜晚。”
言罢,傅玉深踩着步子径自走出镜公馆,丢下司北门一人在中庭。
“傅玉深……”
司北门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名字,眯着眼看着傅玉深离去的身影,心中的计划,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