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气气你
发布:08-31 13:19 | 2309字

雍鸣瞪了她足足十几秒,松了手,转头命令曹叔,“立刻把那条疯狗给我炖了!”

曹叔诺诺地点头。

莫如云忙说:“那狗被麻醉了,根本就不能吃……”

“你!”雍鸣扭头瞪向她,“马、上、去、种、花!” 

整个中午,莫如云都在花园里忙碌。

纵然彼岸花并不难种,曹叔也把十几个园艺师都叫来帮她的忙,但由于损失实在太惨重,莫如云仍旧累得腰酸背痛。

擦了一把汗,莫如云望着一望无际的花海,问离她最近的园艺师,“这真的都是雍鸣自己种的吗?”

园艺师说:“对,每一棵都是雍先生亲手种的。”

莫如云发自内心地感叹,“他可真有空,家里有这么多人,居然自己做这么累的活。”

园艺师笑了笑,没有说话。

莫如云看向她,问:“你们知道这花在东方文化里的意义吗?”

园艺师先是低头回避,但耐不住莫如云一直盯着她,便小声说:“这是……束小姐走后不久种的。”

难怪。

黄泉路上的花。

黄泉路上的人。

她早该想到的。

一想到那个傲慢的家伙蹲在这里,捧着肮脏的泥土,一粒一粒地将这些种子埋进去,再仔细地盖上,莫如云就觉得有点荒诞。

无论从任何角度上,那个放浪形骸的疯子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但只要想到这是雍鸣的身体,雍鸣的脸,这种荒诞感就被难过所取代了。

束千儿……

真的只是第二人格爱的女人吗?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花才终于种完。死掉的花有的剪掉,有的连根拔起,远远望去,伤痕清晰可见。看来要想恢复成之前的美丽,要等明年了。

莫如云回房洗过澡换好衣服,刚坐到餐厅,电话便响了,又是雍鸣的号码。

她接起来,问:“又有什么事?”

他慵懒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来书房。”

莫如云说:“我很累了,要吃点东西休息。”

雍鸣笑着问:“你叫什么来着?”

莫如云正奇怪,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女人笑声,“雍先生,我叫吕姹。”

吕姹?老板娘!

莫如云本欲发怒,但想起下午伊莲娜的事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自己跟她签也好,我打给你就是要问这件事。”

雍鸣没理莫如云,只笑着问老板娘:“会玩儿什么?”

老板娘的声音比平时更妩媚,还多了一丝兴奋,“什么都会,看您喜欢什么。”

她攥紧了餐刀。

书房在二楼转角,落地窗正对彼岸花田。

莫如云一路冲上去,敲了一下门,见没人应门,干脆一拧把手,直接拧开了。

门口不远处就是一套沙发,雍鸣倚在沙发中央,长眸似笑非笑地瞧着门口。

他的腿上趴着一个穿着挂脖连衣裙的女人,纹着红玫瑰的裸背对着门口,尽管看不到什么,但这姿势已经足够令她了解一切。

其实来的路上,莫如云有劝自己,现在正是雍鸣的“发病”时期,跟精神病人没道理可讲。

可劝归劝,亲眼看到的这一刻,她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恶心。

所以她不假思索地冲过去,一把将老板娘推到了地上,看清她的脸后更是彻底不抱希望,指着门口,浑身发抖地低吼,“滚!”

老板娘瞟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整理着裙子,笑道:“如云呀,我是来跟他谈生意的。”

“不用谈了!”莫如云阴着脸说:“我叫你滚!”

“你?”老板娘笑眯眯地瞧了瞧她,朝旁边走了几步,望向雍鸣,“您还不知道吧?她是有老公的。” 

说着就要挨着雍鸣坐下。

雍鸣衣衫规整地靠在沙发背上,饶有兴味地瞧着这一切。

莫如云怒火更胜,伸手推开她,盛怒之下自然也不会控制力道,直接将她推得摔在了地上。

老板娘痛呼一声,脸上现出了怒意,“莫如云!你居然敢打我!”

莫如云瞪圆了眼睛,“我最后再说一遍!滚!”

“滚?我凭什么!”老板娘怒吼一声,从地上爬起身朝莫如云扑来,与莫如云厮打在了一起,一边不忘了诋毁她,“你有老公还和人家搞在一起,难怪你老公没事儿就来我的店外面晃悠!肯定是知道你是这种女人!”

莫如云不禁一愣。

雍鸣在店外晃悠?

老板娘见她走神,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自从这小丫头来店里,那些有钱的主顾们就总爱打听她。

要不是因为她工资低又肯干脏活儿累活儿,早就不要她了!

现在又傍上了雍鸣,连她的店都要买走了!

她一个没学历的小丫头凭什么得到这么多?还不是靠她这张漂亮的脸?

给她刮花,看她还怎么漂亮!

这么想着,她举起双手,伸出长长的指甲,朝莫如云的脸抓去。

莫如云回神欲挡,刚抬起手,一只手已经捏住了老板娘的手腕,将她的手往茶几上一按,同时一把扥走了莫如云手里的餐刀。

伴随着老板娘的惨叫声,餐刀迟钝的刀尖刺穿了她的手,并钉进了桌子里。

刀尾颤动,发出嗡鸣。

雍鸣拿起桌上咖啡杯旁的餐巾,像沾上了脏东西似的仔细擦了擦手,坐回了沙发上,朝莫如云勾了勾手。

莫如云有心不理会,但这会儿跟雍鸣闹矛盾肯定要被老板娘得了便宜,便走到他身边去坐下。

雍鸣搂住莫如云的腰,一边拎起了手提电话,镇定声音与女人的哭叫声形成鲜明的对比,“重新准备中餐馆合同,按估价的一半。”

老板娘正在拔餐刀的手顿时就是一停,惊愕又惊慌地叫道:“雍先生!咱们的合同不是已经签好了吗?”

雍鸣抽出一支香烟含进口中,随即拿起桌上的合同,按了打火机,点燃了其中一角。

火光腾起,空气里弥漫着烧纸的干热气味。雍鸣点了烟,将它丢到茶几上,火焰距离老板娘被钉在桌上的手只有不到三厘米。

老板娘吓坏了,哭着拔刀。莫如云有心起来帮帮她,却被雍鸣死死地按住了腿。

火焰熄灭时,老板娘才终于拔出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