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亮的眸子澄澈干净,竟让裴良言有种想要接近的亲切感。
如果眼睛能骗人的话,那这男人不去做演员真是屈才了。
“那总有过喜欢的人吧。”裴良言又问。
“嗯。”金宇堂点了点头。
裴良言嗤笑:“有喜欢的人还没追上就这么自信能追到我?你未免也太……”
“是你。”金宇堂顿了顿,黑眸深邃,声音低沉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那一瞬间,裴良言愣住了。
先不说别的,这情话满分啊。虽然真实程度不确定,但是听起来就很满足人的虚荣心啊!
裴良言正要继续调戏几句,广播却抢了先。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820航班由于天气原因,将迫降于芝加哥奥黑尔机场,请各位乘客注意……”
乘务员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机舱内的一片骚动和哀嚎。
“这下好了,今天是回不去了,主编更有理由炒了我了。”裴良言自嘲的笑了笑,继而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金宇堂,道:“刻意跟我一个航班,怎么样,倒霉吧?我今年一开头就不顺,想好好过个生日还被男朋友绿了,我劝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金宇堂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幸好,我跟着你了。”
裴良言就不明白了,这个人是怎么做到顶着一张冷漠面瘫脸说出这种话的?
“那行吧,不是要追我么?那就给你个机会。”裴良言无所谓道。
反正自己现在是空窗期,多几个人追也正常。
飞机被迫降到了芝加哥,大部分乘客们发着牢骚抱怨着等在机场,直到工作人员开始给他们提供食物饮品。
裴良言坐在机场,接过金宇堂递来的面包和拧开盖子的矿泉水。
可能是还未泯灭的良知在作祟,裴良言还是觉得有点不太自在。
他打开微信,跟编辑部一个自称gay圈千人斩的极品小零威利斯发过去信息。
威利斯当初听说他分手就特别八卦的第一时间再三确认,然后假惺惺的安慰了几句后,就热烈欢迎他加入了他们单身贵族的行列。
裴良言随手偷拍了一张金宇堂,特别不厚道的给威利斯发了过去,附上文字:
“你看这个怎么样?”
几秒后,威利斯回复:
“你还让我给你留意帅哥?行啊你,分手了转身就勾搭到一个!”
“碰巧而已。”裴良言假意谦虚。
“好烦啊你,我蹲了一个月的gay吧都钓不到一个这个档次的!七八分的优质男啊,好好收拾一下光线再好一点上九分绝对没问题啦!”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威利斯的怨念,裴良言使坏的小心思又上来了,回复道:
“还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啊?”威利斯恹恹道。
“帮我跟主编请个假,我今天回不去了。”裴良言道。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儿了么?”威利斯在句尾还加了个惊慌的小表情。
“我打算跟这个九分留在芝加哥春宵一度。”裴良言留了个微笑的表情。
“滚!滚!滚!好烦啊你!”
天渐渐黑了,机场工作人员将所有滞留在此的乘客都带到安排的酒店里。裴良言和金宇堂并排走着,到了前台,裴良言朝金宇堂伸出手,道:“身份证护照。”
金宇堂应声把证件交给裴良言。
裴良言接过他的,拿出自己的,对前台小姐道:“一间大床房,谢谢。”
金宇堂眸子暗了暗,只是看着裴良言,并未出声阻止。
“又不是第一次开房了,别紧张。”裴良言拽了拽金宇堂僵硬的手臂,调笑道:“怎么?不会是真的没谈过恋爱吧?”
金宇堂似乎想掩饰什么似的,从前台拿过门卡,低头不言。
裴良言一看这反应,得了,还真的是。
跟处男来一夜情还是很辛苦的啊,什么都不会,技术烂到家——威利斯不止一次跟他这样抱怨。
进了房间,裴良言倚在墙边,伸手拦住正要挂衣服的金宇堂,揪住他的领子,在他耳边低声道:
“我今天晚上想把今天早上我说的话落实一下,没意见吧?”
低哑的声音故意掺加了诱惑的音调,迷人的琥珀色眸子里充满了调笑的意味,裴良言像一只孔雀般展开自己漂亮羽毛,倨傲潇洒。
金宇堂闻言又向裴良言贴近了一点,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将漂亮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握紧宽厚而略显粗糙的手掌中。
金宇堂没有回答,却把人压在墙上,试探性的低头碰了碰对方的鼻尖,两个人的呼吸交互,逐渐乱了起来。
裴良言在黑暗中恍惚又看到了陈俊熙的样子,他恨恨的搂住金宇堂的脖颈,双唇贴上去的时候,直直地望进金宇堂的深邃的黑眸。
他从这澄澈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很深很浓厚的欲望。
裴良言想忘记陈俊熙,想把这个人从自己的身体,脑海里,记忆里彻底的剥离出来。
“金宇堂……金宇堂……”
裴良言急促的唤着这个不算熟悉的男人的名字,带着低哑诱人的味道。
金宇堂竭力克制着自己,却忍不住将人揉进自己的怀里,带着七年来忍而不发的情感,小心翼翼地从对方的唇齿间汲取慰藉。
他突然想起了金宇轩说的话,是的,能不趁虚而入,真的很难。
当多年求之不得的心上人站在面前的时候,真的恨不能把他彻底吞噬,连骨带肉,一丝不剩。
但真正碰触到的时候,却舍不得那样对待他,只能克制再克制,用最温柔的方式去表达最浓烈的渴望。
金宇堂异常的热情刺激着裴良言的肾上腺素,他似乎也被这种热情感染了,本来摇摆不定的心现在就随着莫名的欲望彻底沦陷。
裴良言活了二十五年,虽然花名在外,但实际上本本分分,只有陈俊熙一个“入幕之宾”。
陈俊熙比裴良言小,在陈俊熙十八岁生日那天,两个人出去开了房,喝了酒,打着闹着就玩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