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你把我从ADDICTED带出来的?”裴良言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
“你帮我换的衣服?”
男人继续点了点头。
“身娇体软宿醉不醒的我就没勾起你一点点兽欲?”裴良言质问道。
男人沉默半晌,道:”这样不好。“
傻比!
裴良言心里骂了一句,气呼呼的进了洗手间。
在外国酒吧遇上中国人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三十,这些中国人里是gay的几率是百分之二十,而在这百分之二十里这么死心眼的也就百分之一吧?!
大清亡了多少年了!
裴良言郁闷的拆开酒店的一次性牙刷,一抬眼,发现镜子里面有一张肿了一圈还挂着一个五指印的脸……
那么一瞬见,裴良言终于理解那个男人了。
搁他自己也不会对这么一脸衰相的男人下嘴……太膈应了。
裴良言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外面那个估计是异国他乡遇同胞怀着善良之心伸出援助之手的好人。
也算是自己走运了吧。
“你叫什么啊?”
裴良言叼着牙刷,倚在墙边看着那个男人问道。
男人正摆放着送来的早餐和碗筷,闻言手中的动作一滞,却头也不抬道:
“金宇堂。”
金宇堂……
裴良言一瞬间觉得有那么点熟悉,这种细微的熟悉感就像是从帘子缝隙里钻出来的光影,忽明忽暗的,甚至怀疑是否真实存在。
“诶,金宇堂,我们之前在哪儿见过么?”裴良言漫不经心地问道。
金宇堂闻言后背一僵,他用卫生纸擦了擦手,嘴唇动了动。
他正要说什么,却被短促的一阵铃声打断了。
“1003号房的先生,您的衣服。”
裴良言顺手开了门,服务员把洗净熨好的衣服递了过来:祝您休息愉快。”
裴良言接过衣服应了一句,随即关上了门。
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的问题,径自走进洗手间去换了衣服。
金宇堂望了望洗手间,忍不住地点开了手机锁屏。
手机桌面上,是一个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有一张干净帅气的脸。
裴良言换了衣服,洗了脸,又仔细地抓了抓头发,这才觉得自己像了个人样。
洗漱完毕坐在桌边,看着桌子上难得的中餐,裴良言心满意足地拿了个紫薯包。
一晚上过去了,该跟瓦尔特说一声,他今天要回国了。
裴良言拿起手机,开机,先蹦出来的是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这边有你手机的定位,别乱跑了,等我去找你——熙。】
阴魂不散!
裴良言放下紫薯包,冷哼了一声,回了几个字。随即起身,从衣架上摘下大衣。
金宇堂看裴良言的动作,也放下手中的牛奶,问道:
“你现在就走?”
“是啊,抱歉啦,”裴良言说着,从桌上扯了张纸,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我有点事,现在就要走了,改天你回国了我请你吃饭啊……”
裴良言说完,风风火火的揣上手机就出了门。
分手最怕什么?最怕前任藕断丝连,最怕自己念念不忘。
出轨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少人都是可以原谅自己另一半犯错的。
不过裴良言当初可是说好了,要是陈俊熙敢出轨就打断他第三条腿。
但是他现在看见陈俊熙就恶心,更别提赏他断子绝孙脚了。
改明儿再说吧。
裴良言出了电梯,将大衣领子立了起来,低着头,直径向酒店门外走去。
天晴了,但还是满地的积雪,温度似乎更低了。裴良言哆哆嗦嗦地站在路边,注意着来来往往的计程车。
半晌,一辆非空车的计程车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一张裴良言现在最不想看见的脸露了出来。
裴良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良言……”
手臂被人大力扯住,裴良言一个踉跄,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良言,你别生气了,我知道昨天是你生日,工作一结束就来找你了,也买了生日蛋糕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陈俊熙低头贴着裴良言的耳边轻轻哀求道。
“你起开!”裴良言挣扎着骂道。
“良言……昨天的事情你听我慢慢解释,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咱们找个地方,我仔细跟你说清楚好不好?”
陈俊熙捏着裴良言的肩膀,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的耷下来,满是委屈。
“你……”
裴良言正要说什么,却看到陈俊熙身后走过来的金宇堂。
“裴良言,你的钱包,忘在房间了。”
金宇堂语气淡漠,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的看不清情绪,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很不愉快。
陈俊熙看到金宇堂手中的钱包,怔了一下。
趁着这个当儿,裴良言挣开了陈俊熙的手,从金宇堂手中接过钱包,道:“谢谢了。”
“裴良言你……”陈俊熙一下子就火了:“你昨天晚上跟别的男人睡了?”
“是啊。”裴良言面无表情道,顺手把钱包塞进了大衣内衬口袋。
陈俊熙今年二十四岁,比裴良言小八个月。两人算是竹马竹马,两家小区就隔着一条马路。
从小裴良言就被陈俊熙母亲托付着一项重任:“俊熙总是爱冲动,良言做哥哥的麻烦看着他点啊……”
裴良言就这么看了他十来年,把自己都看进去了。
但这次,裴良言看着和金宇堂大打出手的陈俊熙,一点都不想管了。
思虑再三,他直接给小泽打了电话:
“陈俊熙这个傻比闹事儿呢,我们在维尔特酒店门口,快过来把人领走!”
挂了电话,裴良言一咬牙,先伸手拉住了金宇堂。
金宇堂一个愣神,肋下直接挨了陈俊熙一拳头。
“陈俊熙,你再动手我就把咱俩的事儿告诉你妈!”
裴良言喊了出来,红了眼睛,陈俊熙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这是七年来陈俊熙除了出轨以外,最对不起裴良言的地方。
“你还敢打人?啊?!”裴良言指着脸上的的巴掌印,嘴唇颤抖:“你打我还没打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