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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你这混蛋,浪费水可耻。”
明焚天瞪着两个同时冲自己怒吼的两个女人。“秋雨,你,怎么也敢教训我了?”
秋雨瞬间从阵地脱离出去。“不好意思,师父,你随便用。”
萧熙儿不服气,瞪着他:“你冲谁吼呢,冲谁吼呢,知不知道秋雨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不知道感恩图报,你还敢这么教训她,你是不是男人啊。”
整日整日诸如这般的争吵,明焚天也见惯不惯了,也只能缩搭着脑袋,摇头苦叹。
原本以为三人的日子,过着也算是惬意,但一天夜里,半夜三更,秋雨起身,到外面后,再也没有回来。
萧熙儿知道她这些日子心神不宁,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她却不能阻止这个女孩,只能任由她出去,明焚天却每日站在洞外面,看着那条陡峭的路,默默无语。
萧熙儿一日忍不住也在旁边,默默的看着那条路。
“她是个好女孩。”
“是啊。”
“她一定会得到幸福。”
“一定。”
“你说,她会去哪里?”
“也许,是皇宫。”
“皇宫?你说皇宫?”萧熙儿忽然一个踉跄,看着明焚天,又转头看看那条陡峭的路。惊愕至极。
萧熙儿听说过很多关于一个女人为了报仇,入宫选妃,成为皇帝的妃子,然后报仇复国什么的,但那些剧情,一般只属于那些用尽心机的女人,秋雨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若是去了那里,她要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啊。
“好了,别担心了,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明焚天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宫中险恶,但他了解秋雨,为了报仇,为了众位死去的兄弟,她秋雨绝对可以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来。甚至包括出卖自己。
“我一定会救她。”明焚天忽然坚定的冒出这么一句。萧熙儿看着他刚刚伤愈的身子,一点内力都使不出来的他,如何去救人?
“你拿什么去救她,你一点武功都没有,要去,还不如我去,我相信,一般的人,我还能抵挡的住。”
“你那三脚猫功夫,耍人玩还差不多。”
“可是。”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想办法。”明焚天说着,转身朝洞内里面一点走去,蹲坐下来,试图再一次运动内力,然而,效果和之前的一模一样,除了一些细小的东西外,他什么都运用不出来。
愤恨之极的他几欲想要发脾气,却都被硬生生的压制下来,萧熙儿在一边看着格外心疼,却找不到任何劝解的办法。
此刻,她甚至希望,明焚天能够快点好起来,就算是身上的伤,能够痊愈的话,那么自己就有机会,去打听秋雨的下落,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公主的身份可以用,而明焚天却不仅仅是个通缉犯,还内力全失,去到外面犹如随时被宰的一只鸡。
萧熙儿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当夜月亮正圆,正亮的时候,萧熙儿偷偷的溜出洞里。
明焚天忽然醒来,发现她不在,连忙去追,终于在半中央将萧熙儿给拦了下来,他苦求着让其留下来,甚至以她走自己就从山崖上跳下去为代价。萧熙儿无奈,只能跟着回去。
明焚天不住的给她讲以前的事,凶险的,恶劣的奸诈的,后来,讲起两个人相遇后的种种,说必须要珍视自己的生命,不然。
“每一次看到你狼狈的出现在我面前,狼狈的从我身边跑开,你以为我的心是铁打的吗?我会担心,会害怕,我也是人,我也有心,萧熙儿,你懂吗?”
萧熙儿点头,却摇头,然后,转身想要到外面大哭一场,为什么两个人明明这么相爱,却非要折磨,这世道,这可悲的年代。
“所以,我们必须要将这世道反转,将战争平息,让每家人都能团圆,让所有像我们一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明焚天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萧熙儿的眼泪瞬间低落下来,趴到他身上,突然想大哭一场。
明焚天抱着她,原本坚强的女孩,在无数困难面前从不轻言放弃的女孩,现如今,为了秋雨和这世道被逼的哭得如此狼狈,而这一刻,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萧熙儿。”
“你说,秋雨会幸福吗,会平安吗。”
“当然。”
“可是,我觉得我们好自私,好自私,让她一个人冒所有的危险。”
“萧熙儿,你别这样。”
“如果你娶她,就没事了是不是。”
“我。”
“如果她嫁给你,她就会听你的话,不会做傻事。”
“萧熙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啊,我一直在想,我有什么好,比不上秋雨的一切,可是我却能够得到你的爱,她却不能,她还要背负那么多的痛苦,包袱,为什么,这世界那么不公平,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啊……”
明焚天没有说话,他说不出来,看着怀里的女人痛苦哭诉呐喊,那种痛让他越发抱紧她柔弱的身子,她的善良,她的坚强,她的同情心,在这一刻,占据了明焚天所有的思想,就想这样一辈子守护着她,永远不要分开就好。
可是,怀里的女人却一遍遍说着让他钻心的话,明焚天不明白,到了现在,为什么她还不能明白。
“萧熙儿,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其他的人,我谁都装不了,不是装不了,而是没地方装进去,一丝丝空隙都没有,萧熙儿,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秋雨要受那样的苦,为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啊。”萧熙儿接近歇斯底里的呐喊让他也陷入了几近疯狂的状态,他拼命的去劝,拼命的摇她的身子,可她依然不依不饶的。
明焚天,忽然疯了般的将她的脸转过来,狠狠的吻她的嘴巴,萧熙儿瞬间停止了说话,浑身又开始僵硬了,眼睛瞪着明焚天,挣扎,而又,奢盼。
明焚天明显感觉到她浑身的僵硬,他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他,可是,当两人的唇贴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的呼吸也停滞了,根本忘了将两人分开,就这么嘴唇互贴着,四目相对。
下一秒,两个人的眼睛,就那么轻轻的,毫不做作的闭上,任由对方的唇,深入,咀嚼。
明焚天小心翼翼的感受着她的香甜樱唇,温热,而小巧柔软弹性十足,他从来无法想象的味道,就算是梦中,也不似如此美妙。
撕咬了数久,两人终于被迫呼吸急促的将彼此放开,此刻,两人早已浑身滚烫,若是有光线的话,估计两人都会看到两个人早已面红耳赤,他们就在夜里相望着,寂静的山洞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响彻半空。
明焚天伸手摩挲着她滚烫的脸颊,另外一只手则紧紧握着芊芊细手,柔弱无辜的玉手在他厚实的掌心里,犹如一团不起眼的火,将他浑身的炽热滚烫一下子点燃。
萧熙儿的手贴在他厚实的手掌里,感受着他的颤动,感受着从他心底里传来的呐喊,就那么一瞬间,找不到自我,忍不住在他的手心中摩挲了下,另外一只手,也似不经意的绕到他的身后,摸索到他的长长幽发,呼吸再一次停滞。
“萧熙儿……”
“你……明焚天……”
“我……”
“我爱你。”
萧熙儿的回答,蝇子一般的不可闻,但听在明焚天的耳中,却是极尽诱惑的陷阱,根本不需要再有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境,就那么……
无论谁拥有彼此,都是上天的恩赐。
然,当第二天,萧熙儿从昏沉疼痛中醒来,忽然发觉他不在,慌忙坐起来。随机,一眼瞧见凌乱的干草铺上淡红的血迹,轻轻的扯出一丝笑来。
“明焚天……明焚天……明焚天……”连续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他答应,萧熙儿忍不住再一次冷笑,这人,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呵呵,有这样一个害羞的丈夫,也不错哦。
萧熙儿一边想着,一边忍着身体不适,借着水,擦了擦身子,穿上衣服,然后,整理了下凌乱的洞中的一切,随后,才算是干干净净的出去找人去了。
可惜,她转遍了整个她能找寻的范围,也没见到他的身影,萧熙儿猛地心跳了下。这时又忽然瞥见陡峭的山壁上有一些鲜红的血迹,她惊魂未定,连忙奔过去,用手沾了一点,闻了闻,是人的血,萧熙儿吓坏了,挣扎了许久,才低头往下面看。
底下,除了蛇在窜行外,其余什么都没有,萧熙儿的心,才算是放量下来,但这血迹,一路沿着往下面而去,萧熙儿在这条路上,一直往下走,直到快要到尽头的时候,她才忽然笑笑,转身向洞里跑去。
她不敢相信,在得到了自己的第二天,明焚天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占有自己,就是为了要抛弃自己吗?
萧熙儿痛苦至极,狠狠的咒骂着,可心里却还是无法放弃,她已经辛苦那么久了,一直在追着他的脚步跑,现在已经累了,可他却转身走了。难道,自己还是要追着他的脚步吗?
好累啊。
萧熙儿想着,突然脸上绽笑,看着充满了两个人证明相爱的山洞,默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当然接受了他离开,或许永远不回来的事实。
“这样也好啊,至少我一个人可以在这里好好的隐居起来了。管你回不回来干嘛,管你去哪里,反正,我就死赖在这里了。”萧熙儿越想越堵,愤恨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干草铺上,傻傻的开始等。
至于等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明焚天昏昏沉沉醒来,浑身酸痛,还被什么绑住了手脚一样,他分不清是什么状况,挣扎着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像是被塞进了麻袋里面。
“怎么回事?”明焚天闹不清楚,难道,自己被绑架了?明焚天经历很多事情,对于这些变故,他已经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但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是谁这么有能耐从那座山上将自己弄下来,还有,萧熙儿呢?
一想到萧熙儿,明焚天的心里忽然一怔,愤怒的在麻袋里挣扎起来。
“哟哟,终于醒了。”
南宫伤?
“怎么是你?”明焚天在麻袋里狠狠的咒了句,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萧熙儿呢?”他不敢想象,萧熙儿若是落在他的手里,会是如何的后果。
“放心,我不会动她的。倒是你,昨天很是享受啊……怎么,还在想念她浑身白皙光滑的味道吧。”
“你……”
“南宫伤,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动萧熙儿的主意,否则,我决不放过你。”
“哦,那倒要看看谁不放过谁了。”明焚天愤恨,感到身边的人忽然坐起来,向外面而去,不详的预感出现。
“停车。”随后,车子停了下来,南宫伤冷笑着,下车回头看看车子上的麻袋,道:“去办吧。”
“是,将军。”
然后,有几个人哗哗的将自己抬出车子。
“你要做什么,南宫伤,你这小人。”
“明焚天,我倒要看看,你能逞强到什么时候,我也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命大。”那人说着,甩手招呼部下离去。
而抬着明焚天的几个人,则是哆哆嗦嗦的将明焚天狠狠的摔在地上,飞奔而去。
明焚天在麻袋里欲骂无门,只能尽量找办法解开绳子再说。可他刚一动弹,地下就有什么东西涌动了下。细细的,长长的,而远方,群狼的怒吼,和狮豹吼声掩盖一切。
明焚天呆滞了。
萧熙儿在山洞里,一直等,好几天过去了,明焚天还是没有回来,萧熙儿一遍遍找借口,说,他要办的事多了,又那么重大,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怎么能一天两天就能回来呢,是自己太心急了。
可是心里却是越来越没谱,就算他害羞,就算他想不辞而别,也要给自己留个信,让自己有心里准备吧,怎么一点音讯也不留,难道,真像那些狗血传奇故事剧里面的,要自己等出个望夫石来吗?
萧熙儿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反正每日焦急的在洞口那里等,不知不觉的就想着往小路上晃悠,当她发现自己停留在小路半中央的时候,每每被自己无厘头的举动给吓得浑身冒冷汗。
这日,她也是,神志恍惚的再一次就要出洞,踏上那条路的时候,却发现南宫伤竟然在洞外。
还是一身潇洒的衣服,还是温和的笑,还是干净利索的表情,但萧熙儿猛然想起保护自己的令烙印的男人说的话,以及明焚天和秋雨告诉自己的一切,心中不由戈登一下。
“你来做什么?”萧熙儿没好气的想要下逐客令,可后者却不计较,依然满脸春风的迎上去:“没什么,就是听人说你来到这里,很艰辛吧,这种条件。”
“这个不用你管。”忽然转变的口气,南宫伤当然能够猜到,这么长时间,明焚天当然是什么都告诉她了,想必现在,心里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将这个女人请出山。
所以也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继续讨好:“我不管你,我管谁,你也知道,我对你……”
“感情?”萧熙儿微微笑着,研究起这个男人来。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的搭救是感情,第二次和明焚天争抢是感情,对她温柔体贴照顾是感情,叫他哥哥是感情,那么跟踪自己,清剿山寨,猎杀明焚天,也可以说成是感情吗?
“难道,我之前对你……”
“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我知道,可是,我也已经说过了,我爱的是明焚天不是你,所以,还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南宫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熙儿打断了,南宫伤甚是愤恨,对萧熙儿口中的明焚天更为气愤,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对她百般照顾,为什么,明明受伤难受的时候,是他在安慰,到了现在,她口口声声还是爱着明焚天。
“究竟他有什么好。”
“至少他不会骗我,不会乱杀无辜。不会像你一样耍手段。”
萧熙儿瞪着这个男人,恨不得将他之前所作的事情全部拔开混一遍,然后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红色的。
而南宫伤不曾想过,这个女人在明白所有事情后,竟然一点都不给自己留下余地。甚至连她自己也被逼上绝路。
拒绝如此明显,哼,还真算是她的性格。
南宫伤轻笑:“是,我是自作多情,我是骗了你,我是杀人无数,可我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你我承受明焚天在你心里的地位,我骗你,是因为我怕失去你,我杀人无数,我也是被逼的,我是大汉的臣子,是皇帝的奴才,我要做什么,都是由皇帝下令,难道我有反抗的余地吗?”
萧熙儿听着这话,忽然觉得如此刺耳,说什么为她,说什么是皇帝的命令。她甚至可以想象,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站在一座里程碑上,对着万世的人们喊着“以爱为名”。
如今的南宫伤,就像是这样的形象,站在自己面前,高大而虚伪,两面三刀。
真是可怕。
“你请回吧。”萧熙儿最后只得甩下一句,想要转身进洞,却被他一把抓住,狠狠的道:“我回去可以,但你必须要告诉我,究竟我做错了什么。”
她不给自己留余地,南宫伤当然也不会给她留余地。要翻脸一起翻,要受罪一起受,南宫伤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比自己活得快乐,特别是这个女人,自己认定的女人,她想要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得到其他人的给予的幸福,哼,那也要看看那人有没有本事。
萧熙儿回头,像看一个极其恶臭的垃圾一样。
“我讨厌你,笑里藏刀,这样行了吧。”
呵,还真是贴切呢,南宫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萧熙儿浑身鸡皮疙瘩。
“你,笑什么笑。”
“我笑你傻笑你笨,到现在才看出来我笑里藏刀,当初你怎么没看出来,我救你的时候你没看出来,我和明焚天争抢时你没看出来,我对你体贴照顾,你将所有秘密全部告诉我的时候你怎么没看出来,你躺在我怀里哭的时候你怎么没看出来,呵,现在,跟那个人睡了一觉,便看出来了……”
萧熙儿被他逼的步步后退,可忽然听到“跟那个人睡了一觉”时,她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没什么。”南宫伤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当然能够猜到她是为什么发愣,于是转身,得意的望着那条小路。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跟他……”
“你跟他怎么了?两情相悦,冲过重重险阻却不能在一起,经历无数困难,依然对彼此心碎如痴,就算是隔了生死也要化蝶双飞……”南宫伤一边说,一边悄然转身,更为得意的看着目瞪口呆的萧熙儿瞧。
“这些,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还告诉我,有个祝英台梁山泊的传说,还说羡慕那两只蝴蝶。”
“哦,对了,还有大禹的妻子,还有望夫石……那么多美好的传说,那可是我闻所未闻的传奇。怎么……”萧熙儿看着眼前这个对于自己讲的话如数家珍的男人,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什么,这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可以拿出来伤人。
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那是我当初瞎了眼,竟然会相信你这样的男人。”
“那现在怎么不相信了?是不是被人抢占了,就变的心也被占了。”
“你……”
萧熙儿越来越觉得这个人的危险,并且,他连续几遍提到明焚天,这绝对不是巧合。
“明焚天到底怎么样了。”
萧熙儿忽然阻止他,怒喝了一句。
“他?他不是跟你在一起逍遥快活吗,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少装蒜,说,到底把他怎么了?”
“难道,我说了我把他怎么样,你就会对我改观吗?”
南宫伤说着,抬脚向萧熙儿走去,英俊的脸上依然温和,可是却让萧熙儿越发觉得寒冷恐怖,对于这个人,她无法猜透,他的心有多狠,他能利用人到什么地步。
“怎么不说话?还是没话说了?”
南宫伤步步紧逼。萧熙儿只能往后面退。
“你不是很紧张他的吗,不是说他是你的挚爱,没有他你活不了吗,怎么现在倒犹豫了?”
“萧熙儿啊萧熙儿,亏你是蛮奴国高贵无比的公主,质气天成,可惜啊可惜,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住的又是什么,每天还要位他担惊受怕,受苦挨饿,你说,你图的是什么?”
南宫伤忽然抓住她的手,萧熙儿一惊,连忙拍开,后者也不介意,依旧,这样逼着她,一直往洞里面。
“你究竟想怎么样。”萧熙儿被逼的几乎进到洞里面了,而她却根本不想让这个人踏进洞里一步,还有,就是,如果他刚才说自己和明焚天是骗自己,想要让自己乱了方脚的话,随后试探明焚天是否在这里的虚实的话,那么一进到洞里就什么都露馅了,他在这里找不到明焚天,势必会再次派兵搜索,所以,为了让他能够认定明焚天在里面,有自己保护,他兴许能看着自己的面子,暂时放过明焚天,以求给明焚天争取更多的时间。想到此她猛地秉着呼吸,壮胆和他对峙。
“我告诉你,我和明焚天是在一起了,那又怎么样,又不管你的事,所以……”
“所以,你就要牺牲一切也要保护他,连让我想和他打个招呼也不准?”
和萧熙儿呆了那么长时间,萧熙儿什么性格,他当然能够摸得清清楚楚,所以,萧熙儿心中想的什么他也能一眼看穿,既然她想要自己认定明焚天就在这个洞里,那他就将错就错,还省得她此刻给自己再安一条罪名了。
萧熙儿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但是,她却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小心翼翼的应付:“不是我不想让你和他打招呼,而是根本没必要打招呼,至于原因,南宫大将军当然不会不明白。”
萧熙儿略微笑笑,有些得意的说着,南宫伤却不得不继续跟着她演戏:“是啊,我是官,他是通缉犯,是不能这么轻易见面,要不然,我回去也不好交差不是。”
“说的也是,想想堂堂一个国之大将军,现在又怎么能和一个落魄的通缉犯计较这些,传出去也会丢了些身份不是。”
“说的有道路,恩,这点,我倒是要重新考虑考虑,以后对于那些宵小之辈,还是少管为妙,否则,兴许还会被某些人说成是什么篡权越距了,这样的后果,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将军能够承担的了的,你说是不是,萧熙儿公主?”
“是啊是啊。”萧熙儿点头如蒜,可是心里恨不得将这个人大卸八块,然后水煮烫开了再拨皮蒸煮炸煎,最后扔出去喂狗。
而南宫伤此刻,则是越来越佩服这女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承受能力,和自己这么一直狂砍下去,与此,他也不得不联想到那个被她一直保护着的明焚天,那个人,还真是不一般,能把这个如此冷傲的女人训导得如此忠心,如此坚贞,也很是不容易啊。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笑,彼此比的就是谁的城府深,但显然,萧熙儿依然不会是南宫伤的对手。
但萧熙儿身为一个现代精明的商业者,她最为不缺的,就是跟最厉害的对手唱对台戏,无论自己是输是赢,她都必须从中扳回一局,么否则,自己就败得更为惨烈了。
于是,两个人谁都不让着谁,就站在洞口,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瞪着对方。
如今,他们要比的不是城府深,而是谁的耐性足。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个人还是一点退去的意思都没有,让萧熙儿不由的也心里直打鼓,正当她忍不住要开口之时。
南宫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向旁边走去,萧熙儿心里长舒了口气,正当她以为这人会在下一秒离开的时候,他又忽然转身,说了一个消息,足以让萧熙儿比刚才更为惧怕的消息。
南宫伤忽然转身,将萧熙儿一把抱住,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脑袋,狠狠的道:“如果你不想他死,就给我好好收收你的脾气。”
萧熙儿被他忽然的转变,和忽然的动作反应不过来,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禁锢,而对方原本是练武出身,那里是她一个现代武馆里面出来的女人能够抵挡的了的,对方紧紧是稍微加大了点力度,就将萧熙儿的双手猛扣到背后,那只手也由脑后转向了脸这边,撇嘴冷笑,奸诈而淫险。
“你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我要做什么。难道,你想那天明焚天对你做过的事情吗?”
“你跟他根本没得比。”
“是吗?”南宫伤说着,再次调笑,伸手将萧熙儿的下巴勾起,似狠似宠的轻柔说着:“不如,你说说,我哪里不能和他比?是这里?”南宫伤指指自己的胸膛心脏部位,又指指下面:“还是这里……”
萧熙儿被气得面红耳赤,疯了般啪的给了他一巴掌:“混蛋。”
“呵,混蛋?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骂我,真是过瘾,不如,再骂个狠的,是不是骂不出来了,或者说是,要我对你做了明焚天做的那种事,你才能骂得出来?”
萧熙儿恨得咬牙切齿,伸手一拳打过去,被他狠狠用手拽住。
“你想怎么样,放开我。”
“放开……我怎么舍得。”南宫伤说着,手指间抚摸她脸颊的动作越发挑逗,沿着眼角,鼻梁,勾勒着她浅薄的嘴唇,萧熙儿狠狠的转头,他就冷笑一下,随后,猛地将她的头扳过来,她再转,他再扳。
终于萧熙儿忍不住狠狠咬了上去,对方也不收手,任由她牙齿尖利的咬自己,似乎还很享受的样子。
“好,好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萧熙儿,好,不错。”
萧熙儿被终这样的男人气的实在是说不出话来,狠狠的将他的手咬一下,甩头不再看他:“南宫伤,你究竟追着我不放是为什么?”
“我没有追着你不放,是你追着我不放。若不是你父汗在边关捣乱,我也不至于还是个将军,若不是你父汗乱七八糟的胡来,我就不会任凭那个狗皇帝调遣。”
忽然的怒吼,萧熙儿被吓了一跳,趁着他挣扎泄愤的空隙,她慌忙逃向洞口外面,和他几步之遥相望,时刻准备着和他一决死战。可是,他刚才说自己的父汗,难道说父汗也有得罪过这个人吗,难道说,南宫伤也有抢夺皇位之意,或是……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那么怕我?”
南宫伤转身,看着对自己惊恐拳脚相向的女人,道。
萧熙儿没有说话,就是一直盯着他,准备攻击的动作一直没停。
“也罢,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那我就告诉你,如何。”
萧熙儿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认同。
“你不是一直坚持两国和平共处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实现你的愿望。怎么样?”
两国和平共处?萧熙儿瞪着南宫伤,不知道他要耍什么把戏。
“你的父汗,在三个月前,忽然派兵攻打大汗,现在,两国交战,遍地都是尸体,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对不对。”
“你说,父汗攻打大汉?”萧熙儿反应了许久,才算是将他刚才的话整理出一个头绪来,父汗?
究竟怎么回事。
“难道我会拿这事骗你不成?”
“你有什么是不能骗我的。”
南宫伤再一次笑笑,对这个女人,他不能用一般女人来形容。
“是啊,我欺骗你的感情和骗取你的信任,我对明焚天狠辣,对山寨清剿,所以我什么事情都可以骗你,但是这件事,关乎整个国家的安危,我有何骗你的必要,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知道,你的心里想些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更何况,我父汗不会做这样的事,你胡编乱造的本事,现在在我面前,根本不管用。”
“不管用,是吗?好啊,那就让战争继续,死亡继续,我又不是救世主,何必趟这趟浑水。还不如像你一样找一个清修之地,逍遥自在呢。”南宫伤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甩袖大方的说出这番话,也不管后面人是什么反应,就转身向小路那边走去。萧熙儿不知道为何,心中猛地失落了什么。想起那天父汗给自己的密令,还有那人告诉自己不要离开大汉国界时的郑重,她不得不抬头再次看看就要踏上小路的男人。
“你说的,是真的?”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你的父汗,已经攻占了大半个江山,呵他是厉害了,可是啊,遍地的尸体,荒野成灾,百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实在让人,哎……”
南宫伤对于萧熙儿的把握,不是那么简单,他知道萧熙儿要什么,他更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萧熙儿一瞬间改变主意,比如,明焚天,比如,死人。
他相信萧熙儿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可是,她却从来见不得人类因她受灾难,就像每一位为了两国和平甘愿和亲的公主一样,他们害怕看到的是,遍地的尸体狼烟,他们更害怕的是,这些尸体狼烟是因为自己而起。
“对了,你知道你父汗攻打大汉的理由是什么吗?是找不到你这位宝贝公主。呵,找不到你,真是可笑。”南宫伤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萧熙儿听到这句,不由再将父汗给自己的命令和其对比,心里咯噔咯噔的好几下。她惊恐的摇头看着眼前那个笑的张扬的男人。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也更不相信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男人以这个目的来找她。
但她能怎么办,她现在能怎么办,就算父汗攻打过去了,那又怎么样,她不是说过要在这里隐居起来,要一直等明焚天回来吗,不是说好要一生一世守护着的吗?左右揣测不安的她,只能强作镇定的,冷冷笑着,道:“那是你们两国男人之间的事,你若是不服气,可以向他挑战啊,可以将他赶回去啊,可以……”
“赶回去?”南宫伤停下脚步,冷道:“你要我用什么赶?用钱,用命,还是用整个国家?”
萧熙儿怔住,眼前的男人,好像知道她所有的弱点,也知道她所有担忧和最为害怕的东西。
可是,明焚天,这个山洞,她想要的,这辈子想要的,仅仅是这些而已,说不定明焚天明天就会回来,若是自己跟他走了,他该怎么办,难道要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她吗,明焚天会等吗?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是个为了国家可以抛去生命的人,他一定不会等,他一定会加入战争,若他死了怎么办,不他不会死,不会的……
可是……
萧熙儿脑海里一片混乱,她想不起来,自己要究竟怎么办才算是好的办法,才算是……
“劝回你的父汗,恢复两国和平。”南宫伤说着犹如诅咒的话,萧熙儿依然混乱,劝回父汗,国家就能安定,对啊,国家安定了,想必明焚天就会回来了,可是明焚天是为了消灭当今皇上的,他一定是要等到当今皇帝死了之后才会回来,是啊,如果自己不去的话,自己的父汗占领了大汉,明焚天就会回来了。
萧熙儿想着,竟然有些得意。然而南宫伤却不让她如此轻松。
“你在想,你的父汗占领了大汉,就会天下和平了是吗?”当然不会,每个皇朝都不会和平,特别是这样从外藩杀进来的国,想要攻占中原,那将是无数的厮杀,元朝不是吗,清朝不是吗,他们虽是一世英雄,可后世还不是年年动荡,天下死伤不计?更何况自己的父汗根本没有那种本事。就照他骗自己这一点而言,就无法做到。
萧熙儿犹豫了。
“你或许在想,大汉皇帝昏庸无能,活该被推翻?”
就算无能,可若是有贤臣相助,也会是国泰民安。可是,她抬头看着南宫伤,这个人,是贤臣?不,绝不是。
“你或许在想若是明焚天做了皇帝,会是如何样子?”
明焚天?皇帝?
萧熙儿瞪大了双眼,瞪着南宫伤,呸呸呸,他做皇帝是不错,可三宫六院,老娘受不起。
萧熙儿当然第一反应就将这个可能抛弃。
“或许你想看着满朝大汉陷入绝杀血海?”
萧熙儿的眼皮跳了跳,刚才猛然的放松后,身体再一次打颤。血海?绝杀?这两个词,说起来容易,可是,如果真的看到其中一个,她便犹如被万箭穿心。
“或许,你想看着你的父汗成为让两国憎恨的千古罪人?”这个,萧熙儿从来没有想过。
“或者,你想看着一个个婴孩,一对对情侣,一户户人家,为了这场战争,付出血的代价。”
山寨,村子,秋雨,忽然一个一个片段放电影一样,在萧熙儿脑海中飘,搅得萧熙儿忽然失声尖叫:“不……不……不是的。”回头看着南宫伤,挣扎,痛苦之极,而后者还在火上浇油:“又或是,你想看着,无数的……”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萧熙儿无力支撑着,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的小路。“我跟你走。”
后者轻轻笑了下,一闪而过。
而萧熙儿此刻还在颤抖着,浑身僵硬挪不开脚步,等到她终于挣脱出来时,又恍然看到洞口,犹豫了下。
“我想要准备些东西,可以吗?”萧熙儿此刻,似乎是格外害怕这个男人,又像是格外害怕此刻的自己,连说一句话,都带着颤,狼狈不堪。
然南宫伤却无所谓的点头,不过在看到萧熙儿转身向洞内而去的时候,脸上轻笑了许久。
萧熙儿回到洞里,看着原本就只有很少东西的洞,感慨万千,在外面,偌大的世界,她转遍了,才找寻到他,然而却是一次次分离,只有在这里,她才真正感受到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冷漠,以及,他的爱抚。
她忽然用双手环住自己的肩,抚摸着还犹如留有他气息的胳膊,一切一切,一点一滴,犹如在那一刻就刻入自己的生命里,再也无法剜出来。
待好一会儿,她才笑着,睁开眼,蹲下来,抚摸着那张干草蒲。抚摸着他打坐一遍遍试图打开内力的地方,一点一点的记忆打开,萧熙儿不由笑的更甜。
抽身到旁边一张可以算是桌子的地方,取出一块树叶和蛇皮结合成的布,用几天前在下面寻到的一块白粉石,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写了“劝父归朝,需等便回。”几个字,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折好,放在干草蒲上,用他的衣服压住,这才放下心,转身向外面而去。
“好了?”
“恩。”
“走吧。”没有多余的语言,也没有多余的对话,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踏上小路。然萧熙儿一路上,一直回头张望,对于这个地方,她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想念,以后,也许会有更没有的憧憬,然而,此刻,她虽然留下了纸条,心里却没谱,究竟自己能不能回来。她更担心的是,明焚天会不会回来。
一路上,穿行到小路快要接近外面的时候,南宫伤忽然不走了。“怎么了?”“前面没有路了,难道你看不到?”
萧熙儿脸色变了变,看着前面逐渐宽大的路,没有说话。
“前面的路应该是被什么掩盖住了,晚上的时候,才能显现,所以……”
南宫伤说着,看着萧熙儿,一脸的迷惑,他想不通,之前,他天天看着这条路,除了晚上将近半夜的时候,这里会忽然出现条路来,其余的时候,犹如这里就是被搁置在另外一个世界上,毫不相干的山。然而,那天他却听到属下们说,萧熙儿是在白天通过这里的。
他不敢置信。但今天看样子,这个萧熙儿,定有其他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所以,南宫伤对于萧熙儿,更是多了一份禁锢,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开。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等晚上再走。”
萧熙儿听秋雨说过这条路可怕,她原本不知道,只隐隐知道这里跟白天黑夜有关,居然不知道是这样意思,于是,也就照着南宫伤的话,在这里等,她不想在有些时候,被他发现自己的不同,而产生疑惑。
南宫伤站在小路尽头,飘逸的衣衫随风起舞,萧熙儿却对此毫无兴致,因为这几日夜夜等明焚天回来,熬夜疲惫,在南宫伤面前,虽知道他是奸诈小人,却很放心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于是在他身后,小心翼翼躺在地上,昏沉的睡了下去。
但她却不曾想过,她之所以这么快入睡,是因为南宫伤在背对她的时候,从坏终归取出一袋白粉,随风飘散下去,白粉夹杂在空气中,使得她昏沉。
而南宫伤在她睡着后,便快速飞奔回去,在洞里找到她留下的那张东西,随手握碎,丢在两边的森林里了。
半夜,萧熙儿醒来时,身上披着南宫伤的衣服,她更为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抬头,月光下,南宫伤依然站在那里吹风,飘逸的很。
若不是他心狠手辣,想必一定是个难得的才俊吧。
萧熙儿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南宫伤回头,瞧着她俊俏的模样,也不免心下失神,若不是她心有所属,而且是自己的强敌,怕是他们也会是个很好的一对吧。
两人心中各有想法,都不表明,但在此刻,就算两个人心中都对彼此嫉恨,却也不得不让自己平和下来,以求在对方身上达到自己的目的。
“醒了。”
“恩。”
“走吧。”冷漠的语言,不似以前对她的呵护,也不似今日对她的残忍,也不似她听闻中的残暴,就是那么冷漠,让萧熙儿说不出来的陌生感。
途中,萧熙儿不免对这个人距离越发的拉开,后者也不介意,只是,去京都的路上,他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走的地方,全部都是一些被战乱清剿的废墟城镇。
那里房屋被烧,街道不是街道,黑黢黢的空气和浓烈刺鼻的腐烂味道,古老寡妇伤的伤,病的病,没几个是能够站得起来的,怀中刚刚出世的孩子饿得哇哇直叫,偶尔有些孩子在街上跌跌撞撞的往前挪着步子,有的手上提着个篮子和小铁锹,篮子里装的,都是些野菜草根,有的连这些都没有,只有些干巴巴的树皮在篮子寂寞的躺着。
萧熙儿看着,一句话不说,却满眼的泪光。
“这就是战乱。”南宫伤说着,冷笑了下,萧熙儿走在他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话语中,有种伤感,甚至带着痛恨。如果说一个人有无数的性格的话,那么,南宫伤无疑是萧熙儿见过的人当中让她最看不透的一个。
“姐姐姐姐,给点吃的吧,姐姐,给点吃的吧,我妹妹几天没吃东西了,求你了,求你了……”忽然一个小孩子闯到她怀里,跪着哭着死命的抓着她的衣摆,沙哑的声音,虚弱无力,却直钻人心。
“姐姐,我弟弟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姐姐,哥哥,哥哥,行行好……”
城镇上的人,像是忽然发现了这么两个穿着奢华的人,认定了是自己的救世主一样的,一哄而上,跪下来乞求着。
萧熙儿看着,心里钻痛,但她却无能为力,看着南宫伤冷漠的瞪着自己,她忽然感到自己身上的千斤担再次加重千斤。
“对不起,姐姐身上也没吃的,你们……”
“姐姐,姐姐,求你了。”
“求你了……”
“哥哥……哥哥……”
“滚。”忽然一个小孩子拉扯住南宫伤的衣角,他气得忽然一声怒吼,将那孩子踢了出去,萧熙儿赶紧上前扶住那孩子。
“你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哭着向别人乞讨的孩子,有什么出息,都给我滚。”他一声吼,连同旁边跪在地上的孩子们也顿时往后面紧缩,但因为实在是饿了,都死命的围在萧熙儿的周围,祈祷着能从这个好不容易进来一趟的女人身上,讨点东西充饥。
可是,萧熙儿掏遍了自己的全身,却只找到两个果子,和一根之前明焚天送给自己的戒指,还有一条南宫伤给自己的那条项链。
当她一掏出这条项链时,就被南宫伤杀人般的眼睛给瞪的收了回去。
而明焚天送给自己的戒指,她更是不舍得丢弃,并且,她根本不知道,就算将这些东西给了这些孩子,他们又能得到些什么。最后,她也只能在那些孩子沙哑哭喊中,被南宫伤拽着逃离。
日日如此,夜夜如此,南宫伤像是毫不厌倦,而萧熙儿却被这样的场景折磨的心力交瘁。
终于再一次经历过一次狼狈逃窜后,萧熙儿忍不住质问:“你难道带我来就是要我看这些吗?”
“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战乱后的痛苦。”
“不是,你是在拖延时间,你明明知道,我父汗就要逼进宫,而你却故意拖延我的路程。”
“你很聪明,但是,我也是以防万一,万一你不舍得让你父汗走,万一你享受当公主的滋味,万一你父汗抢夺江山成功,你一荣则荣,忘记了这战乱的苦,忘记了你所承受的代价,那我岂不功亏一篑。”
“你……”萧熙儿对这人理所当然的理由恨得咬牙,“够了,我答应你,劝回父汗,现在,我要马上去京都,现在马上立刻听到没有,若是晚一步,我不敢保证我会反悔,把你刚才的万一演变成事实。”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南宫伤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忽然口中吹了声口哨,一匹高头大马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萧熙儿愣了许久,才惊愕的被南宫伤一把抱了上去:“你不是想要快吗,我就给你最快的。”说着,缰绳一挥,地下的马儿顿时撒开了脚就往前面飞奔而去。
萧熙儿此刻,根本已经分不清,自己以后,还要被这个人折磨多久。而在此刻,她也不得不担忧不知在何方的明焚天,和秋雨。
回到京都的时候,父汗的兵马已经到了城下,萧熙儿原本想着直接去父汗那里,劝父汗退兵,但南宫伤却执意要带她进宫,以免她逃离反悔,萧熙儿无奈,只能进宫去见皇帝,而皇帝,不知是什么时候又受了伤,躺在床上,整日咒骂着叛党刺客,萧熙儿去见她时,也差点被他认作刺客给拿剑刺了。
有人传言皇帝疯了,可在萧熙儿看来,皇帝不是疯了,而是被某个人献计弄成这样的,那么这个人,当然非是南宫伤不可。
萧熙儿不知道南宫伤做这些额目的,但她知道,南宫伤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就像现在,他能随意进出皇宫,随意进出皇帝的寝宫书院等地一样,俨然他直接就是皇帝一样,权利擎天,足以媲美一些压制着傀儡皇帝的真正主宰者,怪不得他会如此紧张皇帝的江山呢。哼,说不定他在心里早巴不得将这个皇帝的位置转到自己名下吧。
见了皇帝,萧熙儿才问:“什么时候让我去见父汗。”
“不急。”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哪敢,不过是,你父汗前几日抓了我们大汉数百名将士,若是轻易将你送过去,我怕……”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就是让我父汗退兵,然后拿我当人质吗,我答应就是了。”
“果然不愧是萧熙儿公主,如此,我就不打扰萧熙儿公主休息了。”说着,招呼两个宫女过来:“带萧熙儿公主休息,好好伺候着。”
“是。”两个宫女答着,便带着萧熙儿离开。
而身后皇上忽然出现在南宫伤身后。
“皇上。”
“她信了?”
“是,并且深信不疑。”
“好,南宫将军不愧是朕最信赖的臣子,朕会重重有赏。”
“谢皇上,不过,臣并不想要其他。”
“朕知道,想要她,那就要看你如何争取了。”
“臣定不让皇上失望。”
皇上顿时哈哈大笑,而旁边的南宫伤也是一脸的阴险的笑意。
次日,萧熙儿便得到消息,她可以去父汗那边,并且有大宁朝王妃的礼仪装扮,仪仗等诸多礼节什么的,全部都是最高礼节,萧熙儿脸色微皱。她明白,自己这次,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他们这一证明,无疑是让自己父汗进攻大汉理由破败,并要自己亲自见礼退兵,若父汗不退,那么大汉当然有理由奋起反抗,虽说他们此刻是兵临城下,打江山还是大汉的江山,民众还是大汉的民众,若他们不服,想要反,无数的民间兵团瞬间会一撅而起,就算他们成功当了皇帝,夺了江山,当今皇帝哈南宫伤也有足够的理由再创辉煌,而若他们想要杀皇帝和南宫伤等人,怕是更为艰难了。
而若是自己劝回父汗,自己也无可厚非的再次以大汉王妃的身份,继续留在大汉,无论是人质或是什么,只要大汉皇帝一句话,那绝对没有她能逃出去的理由。
呵。
萧熙儿越来越担忧自己能不能在这样的年代里生存下去了,这比21世纪高速度的竞争和绞尽脑汁的针锋相对恐怖百倍。
仪仗摆满了整条皇城大街,从皇宫,一直延伸到城外蛮奴王扎驻的一个王府,锣鼓喧闹声,不比每年的圣朝圣节时候输上一分,然而就是因为这隆重,处处让萧熙儿受制。
当蛮奴王得知自己其中一位传令使死亡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出事了,而今日,萧熙儿忽然出现,皇城又来这么一出,不得不使得中年汉子被这消息给打击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大汗,要不要……”
“大汗这肯定是那狗皇帝下的套,想要我们入局,大汗,我们可不能轻易接待啊。”
“就是,大汗,还是将公主赶出去吧,不要迎接,以免累及全朝啊。”
“大汗。”
“你们下去,让我好好静静。”
“大汗,公主就要到了,我们……”
“出去。”
“是。”众人退出去,却都守在门外,他们当然知道大汗的为难,这萧熙儿公主一直是他最为宠爱的女儿,当初嫁到大汉的时候,大汗就很是不忍,才筹划了这次抢占敌国,而如今,大汉的皇帝却忽然来这么一招,着实让他们措手不及,可是,他们更是想不到,什么样的人物,能够将他们国度最高统治者秘史猎杀,当今的南宫伤将军?
他们不敢想象,一个在朝的将军,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功本领,虽然见识过他的骄勇善战,但却总不似如厉害的角色,难道说,还有其他人相助?但除了他外,他们根本想不出大汉还有第二个人,能和最高传密使相提并论的。
“大人,公主的轿子马上就到了,你看。”
“小声点。”
“是。”
“可是,大人,公主……”
“先挡着。”
“这样不好吧。”
“那你说怎么办?”
后者没有说话,只能站在一旁,等着对方改变主意。
“要不,先请到偏厅吧。”另外一个将军思量再三说道。
众人也只能点头。
“可是,大汗若不出去的话,那也说不过去啊。”
“那就说大汗劳累过度,身体有些不舒服。”
“可这要是落入人家耳食呢。”
“好了,就按武将军说的办,别愣着,快去啊。”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往府外跑,而刚才的这人,也是长叹一声,随后,轻轻的再次敲门。
“大汗,公主的驾先接在偏厅,若大汗不想去的话,属下代大汗劝公主回去。”
里面沉闷了许久,正当这人要走时,才传来一声轻咳,“不用了。”
随后,房门打开,中年男子身穿一身蛮奴散装王服,最高礼仪接待的那种朝服,深卷的眉毛紧皱,鼻尖高挺,厚实的嘴唇带着坚毅的一字千金的庄重。举手投足都是边疆男子的豁达。
“走吧。”
“大汗。”
“无论这次是怎么样的结果,我都想亲自听一听萧熙儿的想法。”
“大汗。”
“她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这次闯江山,也是为了她,如果她不想要,我又何必硬要塞过去,你说是不是?”
“可是……”后面的那人刚要说出来的话,硬生生的被吞进肚子里了,他原本想说,难道,整个国家,数百万将领的性命,却不如你一个宝贝女儿吗?难道数百万百姓的生死,比不上你一个女儿的一句话?
那人灿灿一笑,随机,跟着大汗便走出了王府。
萧熙儿刚出京城门,就看到父汗熟悉的容颜,有些苍老,但依然那精神奕奕,心情甚是激动,轿一停下,就直接扑到父汗怀里了。
“父汗。”
“乖女儿,受委屈了。”
萧熙儿摇头,抬头认认真真瞧着父汗,感受这父汗的关怀,那一刻,无数的温暖袭来,让她不由的想起穿越之前的小时候,自己孤苦伶仃的孤独感。
从小没有父母的孤单,无法上学的落寞,过年过节没有新衣服,就算是一顿饱饭都没有,好不容易赚点钱,又被人骗,辛辛苦苦十几年,才算是将事业稳固,让人们的目光从此不再看低自己,可是,多年的委屈,谁又能够轻易的一笔将其购销,更何况,如此根深蒂固。
投入父汗怀抱的温暖,和他坚实的胸膛,保护自己,可以说,自己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温暖,就算是之前,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刻,自己也不曾如此感受亲切。
一时间,热泪流出,打湿了父汗的衣衫,他温柔的抚了下女儿的头发,宠溺的样子让人嫉妒,可是在这样的时刻,真正能够嫉妒两个人如此亲情的又有几人。他们其中,除了一些关心萧熙儿此行的目的,还更关心的是大汗的决定,他们虽说能够将萧熙儿的目的猜测七八分,可大汗的心思,他们能够猜测几分。
众人各怀心事的跟随这两人想府内而去,外面的队伍却是纹丝不动,任他们这些官兵如果说道,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们就在这里站死吧。”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低咒了句,也跟着队伍进了府。而外面的人则均是冷笑了下,再次站稳。
“父汗,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你看,父汗和当年还是一样,能吃能喝的。”
“可是,父汗总是爱喝酒。”
“喝酒好啊,喝酒豪气,咱们蛮奴的男儿就是要豪情万丈,杯酒千盏,那才是男儿本色。”
“父汗就是真正的男儿本色。”
“恩,真的吗?”
“当然。”
萧熙儿跟着父汗一路亲密关心呵护,进入一间房屋,然后,众将军跪拜参见,行了正礼,大汗一直在旁边观察萧熙儿的举止,他从秘史那里得到关于萧熙儿的一切消息均是一个落落大方坚毅而吃苦耐劳的形象,他一直不敢相信,自己无法无天的女儿会变化如此之大。
但此刻,萧熙儿对着众将军一一回礼,那举止,言行,体态,无疑不让他对其刮目相见。一时间,他又不得不担忧起来。想着此行的目的,怕是让自己退兵回去,而她若是像以前一样无法无天,自己还可以用严厉压制下来,可现在,他忽然有种无力感。
行礼完毕,众将就被大汗挥退。
萧熙儿连忙让位,让父汗坐下,站在一边,叫了声“父汗”就没有再说话。
想必,自己此行的目的,父汗造就已经知道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
然,大汗却是一脸宠溺的笑,拉着萧熙儿一边点头认可的笑,一边认真的研究:“恩,我的女儿长大了,也懂事了。还是大汉的礼节好,能教育人。”
“父汗。”萧熙儿忽然心头发酸,不是因为父汗对她的评价,而是,他评价背后的苦涩。
一个人顶着一个国家,冲到另外一个国家占领土地抢夺权利,为了是什么不重要,但所肩负的有多重,萧熙儿无法想象,而若他放弃整个国家的嘱托,放弃对蛮奴国的期盼,他所要承受的有多少。如今,他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尽量哄自己的女儿开心,萧熙儿真的无法想象,他现在心里有多苦。
“父汗。”
“你别说话,让父汗好好看看你。”大汗打断萧熙儿的话,苦涩哽咽的话语让萧熙儿听了心疼。
父亲,是如何的伟大,萧熙儿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好想呆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一辈子,让他不要再为自己担忧害怕,不要承受这么多岁月的沧桑。
“父汗。”萧熙儿终是忍不住,扑通跪在地上,扑到父汗怀里,狠狠的哭了起来:“父汗,对不起,对不起,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该不听您的话,不该逃婚,不该让父汗为女儿承担那么多,父汗……”
“傻女儿。”大汗忽然听着女儿的心声,一瞬间,以前再多的苦痛也化为了无有。“天底下那里有父亲责怪女儿的,来,起来,起来……”
“父汗。”萧熙儿还硬是趴在父汗怀中,颤抖的哭着,穿越前的苦痛,穿越后的狼狈,一下子,好像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才能是她唯一信赖和倾诉的一样,泪顷刻而下,无法收回。
“父汗可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哭,小时候啊,你总是撒娇,装哭,可父汗舍不得打你,舍不得骂你,你就次次拿这招数让你父汗难堪,那个时候啊,你才是个小不点,可是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也嫁人了,还会说这些,这些,让……”大汗忽然扯着嘴苦笑着,眼中也隐隐的泛着泪花,狠狠的眨眨眼将泪花融掉,才哽咽,“让父汗,心碎的话来。”
“父汗,我……”
“我知道,你从小倔强,从不想认输,也不想别人给你安排命运,可是,女儿啊,父汗实在没办法,那个时候父汗没本事,没能力,处处受大宁朝压迫,民声载道啊,父汗就这么着,就答应了。你该责怪父汗的。”
萧熙儿哭的越发凶了。
“可是,你逃婚了,你知道你逃婚的后果吗,哎,不说了,还说那些做什么,过去的都过去吧,只要我的女儿平平安安的,只要就够了,不是吗?”
“可是,父汗,我……”
“我听说,你找了个很好的夫君,我也替你高兴啊,有时间,父汗还想亲自见一见呢,不过,兴许现在不行了。”
“父汗,你听我说……”
“先听父汗说完,父汗可是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你,想要让你能够清楚明白,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你知道吗?”
“父汗,我不要,我想陪着父亲,一直陪着。”
“傻瓜,你不要你的夫君了?”
“我。”
“有的时候啊,一个人的幸福,就是那么简单,那个时候,听说你要去隐居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我逼你逼得太紧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的那个夫君会在那个地方。你呀,总是嘴上说的硬,心里呀,不知道有多喜欢,柔弱,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要争取和你的夫君多多交流,让他明白你的心思,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化解一切,走的更远。”
“恩。”萧熙儿点头,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父汗这些话,像是离别的叮嘱?
“父汗,你怎么忽然说这些了?”
“父汗老了,也没那么多精力了,对于这打下来的江山能不能守住,父汗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想着一直冲啊冲啊,到最后,连个接班人都没有了,你说,父汗这是图什么呢,还不如回去,好好享受大漠风光,享受大漠古曲,那才叫惬意啊。”
萧熙儿愣住了,僵硬着抬头看着自己的父汗,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父亲身上能够得到多少感动,但似乎,上天是在眷顾她上一世没有亲眷的苦痛一样,在这一世,父汗将全部的爱都给了自己,没有多余的语言,就那么三言两语,就足以说明自己在他心中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萧熙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跪趴在父汗腿上,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静静的听着父汗的话,任由眼中的泪,狠狠的忍不住往下面流。
外面天色有些晚了,大宁朝的人已经开始催促萧熙儿离开,然而,蛮奴这边的人却是不依不饶的将他们打发回去,几次都差点动起手来,最后,弄得大宁朝不得不去禀报南宫伤,而南宫伤却是笃定了萧熙儿越是用情深,成功的几率越大,于是,也就依照自己的想法告诉皇帝,皇帝当然应允于是,特意恩准萧熙儿能在王府中多停留几日,而这几日,能做些什么,能让这朝中改变些什么,谁都无法想象。
而萧熙儿在得知自己能够几日陪伴父亲的时候,几乎是欣喜若狂起来,她只知道,此刻她拥有一个父亲,她需要尽她所有,为父亲做一切,因为以后,她无法猜测到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以至于根本没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
每日除了睡觉外,几乎上都要和父汗在一起。
“父汗,吃个水果。”
“父汗,我帮你捶捶背。”
“父汗,你看你,又喝那么多。高兴也不能喝那么多。”
也许出嫁的女儿越发孝顺,对于父汗的关心,也让部下们对这个公主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原先对她诸多微词的人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公主。
萧熙儿也从来没有想到,也就是她这么几天的天伦之乐的辛勤,让蛮奴王国在此刻蠢蠢欲动的反叛力量,压制了下去。
然大汗对于萧熙儿越发的放心不下。越是牵挂,越是让大汉皇帝握住把柄,想必这几天,也是大汉皇帝养精蓄锐的几天。所以他不得不在陪伴萧熙儿的空闲时间,暗地里调兵遣将应付,在这几日,无论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