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炸响,把地面破出了一个丈许方圆的窟窿,飞沙走石,草木尽化成了焦炭,叶飞尘机灵,急躲开了,没有命中,纵然如此,仍然受到波及,浑身软痛,瘫软在地。
“小子,去死。”
刀光闪烁,却是朱亮拣起了长刀,卷起了漫天刀影,劈头盖脸向叶飞尘砸去。
危急时刻,不放心叶飞尘单独前来,挣扎良久,鼓足勇气跟来的木头见状,惊恐万状,大叫道:“叶子……”
骤闻声音,朱亮执刀的手,不由顿了下。
刹那间,叶飞尘一抹裤脚,抽出锋利的短刃,心静若水,灵觉突现,时间好像放慢了,朱亮挥出的刀影,清晰的映在心中。
如有神助,叶飞尘巧妙避开凌厉的刀风,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寒光闪过,犹如秋夜里那抹月光,无声而清冷。
呃,朱亮身体僵滞,眼睛轻瞪,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头看着心口,叶飞尘的手掌,连同锋芒毕露的短刃,紧紧的插在上面。
敌人临死前的反扑,往往是最凶狠的,叶飞尘已经亲自证明这个事实,自然不敢以身尝试,短刃一滑,犹如削泥似的,将朱亮的肚肠划破,急速而退。
“你……居然,敢……杀…我……”
长刀挥斩落空,朱亮手掌抚胸,却止不住溢流的鲜血,脚步跄踉后退,软软倚在巨石上,瞳孔里的光芒,一点一滴散去,心脏破碎,气绝身亡。
“叶子!”
适时,木头急速掠来,上前搀扶叶飞尘,急切问道:“你没事吧。”
终于杀了朱亮,叶飞尘松了口气,软在地上,喘气道:“我没事……”
声音干涩,十分沙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木头庆幸,劫后余生,极端高兴。
“木头,谢谢了。”叶飞尘说道:“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恐怕已经死了。”
“应该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要证明自己,我不是废物。”木头认真道,也慢慢的冷静下来。
“叶子,你干什么?”
突然,木头有些发愣,看着叶飞尘上前,根本不理会朱亮血肉横飞的恐怖模样,在他的衣兜里仔细探寻起来。
“战利品。”叶飞尘简单回答。
“对呀。”木头眼睛亮了,急步扑向朱亮尸体,也不怕沾血,又摸又掏,几乎将他的衣裳全部剥光,却没搜到多少东西。
毕竟,类似于储物袋,空间戒之类的法宝,不是他们这些低级杂役能够拥有的。
过了片刻,两人在朱亮身上翻了下遍,把东西都拿出来,才清点收获。
腰牌、药锄,没用,扔了,再看,只剩下一只扁长的盒子。
“盒子中可能是符箓……”
想到火符的威力,叶飞尘也有些激动,刚才要不是谨慎注意,加上运气好,避开了攻击,才死里逃生。不然,他肯定也化为焦炭。
朱亮是从哪里得来的符录,杂役营里应该换取不了呀。
叶飞尘迷惑了下,手掌却也不慢,轻轻翻开盒子,低头注视,顿时愣住了。
盒子中,没有料想的符箓,而是一枚精致的白玉简,静静的放在盒内,晶莹剔透,散发出柔和如月的光华,即使现在是烈日当空,也遮掩不住它的光彩。
这时,木头也好奇凑上前,迷茫道:“这是什么?”
“玉。”叶飞尘说道,想了想,伸手触摸,十分温润。
世俗的金银珠玉,对于修士来说,犹如粪土,木头看了眼,就没有兴致了。
不过,叶飞尘注意力仍在玉简之上,轻轻皱眉,若有所思。
“我们走吧。”
过了一会,叶飞尘把玉简收好,拉着木头,快步向山谷外走去。
“这么急做什么?
被拖着走了几步,木头不解道:“对了,那两只虎豹还没有处理。皮与筋骨,都是不错的东西,拿回去也有献给值的。”
“不要管了,拿回去,太过招摇,反受其害。”叶飞尘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暴殄天物……”犹豫了下,木头跺脚,依依不舍的回身随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谷外,小山谷恢复了平静,留下浓郁的血腥气息盘旋缭绕。
不久之后,一道青光在空中闪过,虎豹洞前,凭空出现两人。
“朱明,看下,怎么回事?”说话的是个年轻人,气度非凡,一双眼睛却饱含威严之感。
随意看了眼山谷,注意到虎豹与朱亮的尸体,年轻人微微皱眉,也没有放在心上,打发随从查探情况之后,径直走近洞口旁边的崖壁,身体泛起如水般的波纹,直接融入其中。
朱明应声,一个箭步,残影消失,已经来到朱亮尸体之前,低头端详,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眼睛泛红,冷若冰霜。
“蠢,蠢得无药可救,一点小事也办不好,简直比猪还蠢,白浪费了两张符箓,不过……”朱明在心中破口大骂,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拳头,青筋迸出,眼睛透出寒冷光芒,声音微弱,只有自己可听:“兄弟,你放心,杀你之人,不论是谁,我都要把他揪出来,挫骨扬灰,碎尸万段,以慰你泉下之灵。”
也没过多久,年轻人由崖壁之中走出来了,淡声问道:“朱明,探清楚了吧?”
“回主人,不过是几个杂役,误闯进谷中。估计是由于分赃不均,自相残杀,其中一人,死在了这里。”朱明恭敬说道。
“哦。”年轻人懒洋洋道:“弱肉强食,自然之理,技不如人,死了也干脆。”
“主人言之甚是。”朱明深以为然。
“不过……”年轻人若有所思道:“此地隐秘,而且瘴气林中布有迷阵,他们是怎么闯进来的,真是奇怪。”
朱明低头,心弦紧绷如弓,然而表情却平静如常。
“算了,可能是巧合。”年轻人皱眉说道:“不想引人注目,才捉了两只畜生掩护,现在看来,人算不如天算啊。”
“主人,从血迹来看,发现此地的人,应该没有走远,不如让小的……”朱明抬头,眼睛射出冰冷的杀气。
“正事要紧。”年轻人摇头,轻瞥示意。
朱明如浸冰窖,浑身透寒,却不敢违背年轻人的意思,犹如临刑前的囚徒,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崖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