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厨房里面走出来的母亲跑过去,眼睛闪着亮光兴奋的说道:“娘,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了!”
刘翠把眼中的悲哀深藏一些,笑道:“小石头是最棒的,来,先吃了这个狍子腿再说。”
阎石胡乱的嚼着,狼吞虎咽吃完,他发现自己今天的食量特别大。平时的他吃半个就饱,可此时一个狍子腿吃完,他还是觉得饿。
“好吃,娘你做的狍子腿就是好吃。娘,我还饿,还有没有?”
刘翠疑惑了一下,但是见到儿子能吃东西,开心的笑道:“有,娘就去给你拿。”
阎石在刘翠的惊讶中,再次吃完一个狍子腿,同时和喝完两碗粥。他拍拍自己鼓鼓的肚子说道:“娘,我真的已经不是废物了。他们还在晨练,我去证明给他们看。”
阎石说完,兴冲冲的跑了出去,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知道,他自己再也不是废物!而他的身后,刘翠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流起了泪,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多么渴望村子的人认可,多么希望那些人不要叫他废物呀。
空地上,村长阎树人一丝不苟的训练着这帮孩子。他见到远处跑来的阎石,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阻拦。村子里受到阎高峰的恩惠太多,但老天偏偏不长眼让他生了个体弱多病的儿子。
阎石可以说在村里没多少个人和他玩,所以他到来的时候也如同平时一样,悄悄的站在后面,不去惊动任何人。可是即便这样,也有几个眼尖的孩子见到他,然后偷偷的笑,小声叫着废物。
阎石张开双腿扎着马步,学着前面孩子的动作,一遍一遍的打着村里面没有名字的拳法。他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道:“我的愿望实现了,我再也不是废物。你们看着吧。”
“出拳!”
“喝!”
“定住动作,我去检查!”
阎树人拿着鞭子一个一个的检查,偶尔纠正几个孩子的动作。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最后一个孩子身上。他刚想举起鞭子纠正,可发现正是阎石后,又放下鞭子走开了。
阎石期待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落寞,但随后又兴奋起来:“以前我根本坚持不了不多,每次到现在就应该晕倒了。可今天只是觉得腿有点酸而已。坚持,我已经不是废物了。”
他一遍一遍的给自己鼓气,他要证明给其他人看!
“出拳!”“收拳!”……
前面的孩子一遍一遍的练着,阎树人再次一个一个的纠正动作。此时他又来到阎石身边,他刚想走,可见到阎石今天居然没有晕倒,并且还能坚持到现在。
想了想阎树人还是开口说道:“你的拳抬高点,但不要高过肩膀。握拳姿势也不对,四指捏住拇指,拳心向内。”
“是!阎爷爷,我知道了。”
阎石大声的叫道,声音中带着无比强烈的兴奋,他是向所有孩子宣告他的存在。
“哎呀,废物居然还在。是不是偷懒没练?”
“我看是晕倒了又起来。癞皮狗一个,就会来捣乱。”
人群中孩子们不停的嘲笑,阎石听了,涨红着脸大声说道:“不是废物了!我抢到了流星,我的愿望实现了。不信你们问阎剑,他那天亲眼看见的。”
阎剑在孩子们的目光下没有敢回答,他怕他们知道自己和这个废物的关系很好被他们嘲笑。
阎石见阎剑沉默,有点着急的叫道:“阎剑,你快告诉他们。我的愿望实现了,我不是废物!”
阎树人见到场地上这帮孩子乱哄哄的,皱着眉头大喝道:“安静!谁不想练就走,继续!”
所有的孩子立刻不敢在说话。场中只有阎石红着眼,他觉得委屈,自己明明已经不是废物了,为什么他们还要笑自己?他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他知道眼泪一掉下来这帮人又要笑自己了。
阎树人看着一丝不苟练功的阎石,脸上稍微缓和,说道:“废不废物不是嘴上说了算,你不是废物就表现给他们看。”
“我不是废物!”
阎石大声回答道,随后沉默的练功。
太阳与地面斜成四十五度角,阎树人大叫道:“解散!”
所有孩子大声欢呼,而阎石则是忍着酸痛的腿,朝着阎剑所在的那一群孩子走去。
他指着阎剑认真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不是废物?我已经捡到掉落的流星了。”
阎剑红着脸,想起那天自己差点把阎石弄死,有点愧疚地,小声说道:“你那流星是抢我的,我还不敢确定你愿望是不是能实现。不过你今天不晕倒,你不是废物。”
阎石兴奋的点点头,对着其他几人问道:“阎丰、阎泉,你们听到了没?我已经不是废物了。”
旁边的一人笑道:“哈哈,废物永远都是废物。你今天不晕倒就能证明你不是废物么?阎泉,我们走,阎剑居然和废物在一起,我们也不跟他玩了。”
说话的孩子叫阎丰,今年十二岁。他和阎泉是嘲笑阎石最多的人,而阎石废物这个外号也是由他们开始叫起的。
“阎剑,和废物在一起,小心你也成了废物。哈哈,阎丰,我们走。”一个叫阎泉的孩子嘲笑道。
他向阎石比了个下流的手势,得意的走了。
阎石见到他们仍会戏弄自己,怒道:“混蛋!我都已经不是废物了,你们这些坏蛋!”
他自认为不是废物,也不害怕,大叫一声,朝着转身欲走的阎泉扑了过去,拼命的撕咬。
“废物,你找死!”
阎泉锻炼了六年强壮的身子一用力,就把扑在他身上的阎石扔在地上,他用脚朝着阎石的脸,嘲笑道:“废物,只要你求饶,我今天就不打你。”
阎石倔强道:“我不是废物!”
他身子经过早上的晨练,早已经没有了力气,此时根本挣脱不开,可他就是不服输。况且这么多年他又不是第一次被这些人欺负了!
阎泉威胁到:“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脱了你裤子!”
“你们这些坏人,我不是废物,我终有一天会把你们打到!”弱小的阎石目光带着仇恨和倔强的说道。
阎泉大笑道:“哈哈,打倒我们?阎丰,你去把他的裤子脱了。”
旁边看戏的阎丰说道:“好嘞,废物就是废物。”
就在阎丰弯腰欲要脱阎石裤子时候,旁边一直沉默的阎剑一脚把他踢开,一拳打在了毫无防备的阎泉脸上。他年龄虽小,可身材比之阎泉和阎丰还要高大。阎剑这小子出手就绝不留手,他顺手捡起地上的木棍朝着倒地欲起身的阎泉和阎丰狠狠的打去。
他边打边骂道:“我和你们说过很多次,叫你们不要欺负他。两个狗崽子,这是你们惹我出手的。”
他又对着还躺在地上吃惊的阎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你若不是废物就狠狠的打这两个狗娘养的,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我不是废物!”
阎石大喊一声也抄起棍子,朝着这两人的脸狠狠的打去,仿佛把自己心中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阎泉和阎丰被打傻了,抱着头不停的求饶。
“别打了,你快要把他们打死了。大人快来了,我们快走!”
阎剑扔掉棍子,拉着阎石的手飞快的跑掉。地上只剩下阎泉和阎丰的哭号。
阎石跑到以前他经常来的那片林子里,开心的说道:“哈哈,敢说我是废物?今天揍他们一顿,算是便宜他们了。阎剑,今晚去我家吃肉,我娘那还有大半只新鲜的狍子呢?其他腊肉更有大一堆,随便你吃。”
他虽然喘着粗气,可即使这样,他的眼中还是充满了兴奋,这种剧烈运动后没有头晕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听到有肉吃,阎剑也兴奋的说道:“真的?那我可没算白帮你,只要你天天请问吃肉,我天天都帮你揍阎泉和阎丰这两个小子。”
他父母双亡,爷爷年纪大了不能打猎,家里的东西都是靠爷爷教孩子乡里接济的,肉根本就不经常吃得到。而阎石的这家是村子里面对他最好的,只要他把晕倒了阎石送回去,阎石的母亲就会给他得到各种好吃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只要你和他们说我不是废物,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阎石摆着胸部保证,但随后他又说道:“以前我晕倒,你爷爷教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学,我拿肉给你吃,你要把你爷爷教的都教给我。”
阎剑爽快答应道:“没问题,以后谁要是敢叫你废物,我就像今天揍阎丰阎泉一样揍他们。”
阎石道:“好,我们拉钩,骗人是小狗!”
他伸出手,兴奋的说道,此刻阎剑才算得上是他真正的朋友。
两人伸出小拇指拉钩起来,一起说道:“拉钩算数,一百年不骗人,骗人是小狗。”
阎石松开手,迫不及待的说道:“那我们开始吧,后面的拳法我都记得不太清楚,我打一遍给你看。”
阎石说完,就扎好马步,把今天早晨所记住的招式打了一遍。而阎剑则在旁边不断的纠正着。他发现阎石的招式经过他指点一次之后就非常的标准,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缺点。
到了中午,阎石和阎剑的肚子都咕噜噜的响起来。两人收功,相视一笑,阎石大声笑道:“走,去我家。我让我娘弄好吃的。”
他们两一起跑了回去。回到家,阎石大声叫道:“娘,肚子饿了。多弄点肉,阎剑也一起来呢。”
阎剑乖巧的说道:“婶婶好。”
刘翠道:“阎剑也来呀,好的,我就去给你们弄。”
刘翠看着儿子脸上留下来的脚印,还有脏兮兮的衣服,心中知道自己儿子早上出去肯定又被欺负了。她心疼的抹了抹阎石的脸残留着清晰的脚印,同时把自己脸上的担心隐藏起来,挤出一丝笑容回厨房。她记得,这是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带着其孩子回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