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青瞳给卢小婉简单收拾一番,我们就离开了道观。
经她说,在母亲把遗物交给她之后,由于不知道如何打开,又要保守秘密不能带回去,她就将盒子放在了前前前任男朋友那。
我砸咂舌,估计那帮人打死都猜不到,盒子会在那里。
卢小婉的前前前任男朋友,在市郊外的一家洗车场工作,我们赶到的时候,她下了车,我和青瞳没有一起。
大约有十分钟,卢小婉怀里抱着一个快递,匆匆忙忙过来。
东西拿到手,我们立刻返回。
道观是不能回去了,我想了一下,决定带着他们回家。
路程很远,我在车上眯了一觉,直到青瞳叫我起来。
车子停在村外小道,青瞳让我去后备箱取东西。
这小妮子很有心,而且很有钱。买的都是中高档的营养品,总体下来得有几千块。
养母见我带人回来,很是高兴,热情的招待青瞳和卢小婉,我则被下地干活归来的养父拉到了院里。
“在外面得罪人了?”养父第一句话就把我问懵了。
我连说没有,赊刀人干的行当,不容易得罪人。
养父摸着头说怪了,今上午去给爷爷添新土的时候,看到有七八个人正好下山。爷爷的坟墓好似被翻动过,外表的土有一半是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昨天那个人查到了我的底细,要报复我吧。
“没得罪人就好,除了土翻新过,没有撬开的痕迹。可能是你爷爷生前的熟人来祭拜吧,并不想打扰我们。”
没动就好,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家里的闲房不多,卢小婉和青瞳住在我那间,我搬到了小库房,正值夏天,还算凉快。
吃过中饭,家里没人,我们三个凑在一起,观察着盒子。
盒子的材料是普通木材,盖子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不是特殊的图案,更像是随意画上去的。
锁着的锁头是样式特别,为一圆形八卦,阴阳互济。锁眼在阴阳交会的鱼眼上,呈T字型。
这把锁是特别制作的,用的不是铁和合金,看色彩和敲击的声音,像铜。
“有钥匙吗?”
卢小婉摇头,说:“没有,只有一个盒子。”
我试着抓住锁头拉了拉,没敢用力气,毕竟是遗物。
怪异的是,锁头就跟橡皮筋似的,随着我的力道,它的形状也在逐渐的改变。
看着被拉成长方形的锁,我啧啧称奇的说:“天下还有此等的锁,真是大开眼界啊。”
卢小婉深有体会,“是啊,我对母亲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青瞳推开我,埋怨的说:“再拉下去,怕是再也打不开了。少见多怪的样子,别说是我们道观的人。告诉你,这叫阴阳合和锁。没有钥匙的话,如果用蛮力,锁头会坚固的像精铁,用巧劲,会柔软的像液体。把手拿来,放血。”
我极不情愿的伸过手去,青瞳拿针刺了一下,挤出几滴血,滴在了锁眼中。
我含着指头,问青瞳,为什么总让我放血。
青瞳不答话,注视着锁头。
“咔咔咔……”连番的脆响,那锁头的阴阳两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在我们眼前碎成了十几块。
卢小婉的手速比我们快,她翻开盖子,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本线装的册子。
纸张泛黄,一看年头就不短了。
书页上,写着三个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青瞳看了一眼,骇然的说:“龙子蛊!”
卢小婉不确定的说:“龙子蛊?这是龙子蛊?”
得到青瞳的确认,卢小婉忽然跪在了地上,捧着书籍掩面而泣。
我和青瞳对视一眼,不清楚她为的是书而哭,还是想念起了她的母亲。
就在此时,我左手臂上的斩煞印,泛起了红色光晕,炽热的程度,比之前几次更加猛烈。
“不妙!”念头刚升起,就见卢小婉身手敏捷的起身,向着屋外跑去。
青瞳眼疾手快,一张符纸扔出去,宛如锋利的匕首,贴在了卢小婉的腿上。
卢小婉顿时抬不起脚,我上去拉住她,夺过了龙子蛊。
斩煞印的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提着卢小婉的衣领,将她扔到床上,厉声说:“你是谁?”
斩煞印只对邪物有反应,卢小婉的身上,的确有一种邪物。
换颜花中寄生的毒虫。
青瞳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该死,我们差点就上当了。”
她一说,我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一定是卢小婉取盒子的时间内,被那帮人擒住了。然后用换颜花,换了相同的一张脸。
“漂亮,这么快就识破了。”
屋子外,有人拍手说话。
透过缝隙,我看到了一张可憎的脸,正是昨天的那个人。
除了他之外,还有卢小婉的父亲卢谨言,四个黑衣大汉保镖,押着我的养父养母。
“爸,妈!”
我冲出屋子,他们的嘴堵上了,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又见面了,昨天见识到了朋友的风采,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强压住火气,沉声说:“有事冲我来,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杀了你。”
平头中年人摇摇手指,“不不不,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我调查过,你虽然不是那一门的弟子或传人,我想也脱不了干系。我无意与你敌对,只想要你手里的册子。我们做个交换,从此往后,恩怨两清。”
青瞳跟出来,黑色符纸夹在指间,冷哼一声,说:“如果不呢?”
平头中年人眼里透出阴狠的目光,“总之都是死,那就鱼死网破。”
“好,我换。”
我没有太多犹豫,转身对着青瞳。
青瞳把龙子蛊塞到我手里,问平头中年人:“卢小婉呢?既然东西得到了,她也没有价值了吧。”
“谁在找我啊?”
卢谨言踏前一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青瞳,说:“怎么?找我有事?”
晴天霹雳!
我和青瞳目瞪口呆。
卢谨言是卢小婉?
那屋子的人,该不会是……
“很诧异吗?自我介绍一下,黑巫,卢小婉。”
黑巫!我瞳孔收缩,冷声说:“你们和苗连生什么关系?”
苗连生,在我七岁的时候,又一次旧病复发,眼瞅着就救不过来了。
等我从鬼门关回来时问爷爷,是谁救了我。
爷爷告诉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很有名气的黑巫师,苗连生,苗爷爷。
至于用的什么手法,爷爷说的含糊,我也大病初愈,记忆力并不深刻。
换脸成卢谨言的卢小婉,听到苗连生的名字,明显的错愕。
“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别磨蹭时间了,把龙子蛊给我。”
没有办法,我不能置养父母的安危不顾。
他们拿到了龙子蛊,放了我的养父母,扬长而去。
我想冲上去,青瞳挡在我前面,说:“冷静点,我们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