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瞳已经知道了？

我放下油纸布，里面的景象过于恐怖。

老虎，蛇，死人，换颜花，实验室，还有七爷的标志。

青瞳继续在电脑上查着什么，我将实验室的每个角落都转了一圈。

老虎的数量不多，大概有三十只左右，死去的人却不少，足足装了七十多个大水缸。水缸里无一例外，均是不知数量的蛇还有一盆换颜花。

真是丧尽天良，视人命于无物。

这时，青瞳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找到了。

她端起放在实验桌下的一个蒸馏瓶，里面的液体清澈透明，摇晃一下，软软的，粘粘的。

我恶心的吐了口唾沫，说：“肮脏的东西。”

青瞳笑着摇头，说：“你知道就这点液体，值多少钱吗？有的人会为了它，倾家荡产都在所不辞。”

我满脸写着不信，就这点玩意，疯了吧，难不成是治愈癌症的药物。

“你还别不信，单说瓶中的液体。蛇性阴，分泌的液体中，有极少的一部分对皮肤大有益处。而以人之血肉共生的蛇，将液体中的成分极大的增加。开始我一直不明白，换颜花是如何培育的，现在了解了。这种花，压根就不是什么奇花，相反是毒花。当血肉吸食到一定程度，换颜花会开放。同时，花蕊中寄生的毒虫也将从沉睡中苏醒。简单来说，花是容器，保存面皮新鲜的容器。而要完成换脸，是毒虫的功能。”

我听的有点明白了，“毒虫附身？”

青瞳点头，接着说：“没错，毒虫具有记忆功能，它身体中的毒素一进入换脸人的体内，就会涌上整个头颅。毒素会使细胞异变，导致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所谓的换脸。但人体的构造十分神秘，体内多了毒素，就会产生抗体。所以第二步，毒虫会吸取抗体，将其保留在花中。久而久之，花的形状就变成了人脸。”

我勒个去，这不是科幻玄幻片中才有的东西吗？

青瞳将蒸馏瓶倒过来，粘粘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到了地上。

所有的成品，都被她毁了。

我心里解气，将一个个器皿中的液体胡乱的搭配，还不过瘾，干脆将电脑中保存的资料全部删除，把配件都掰碎。

做完这一切，我们两个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婉儿还未苏醒，我搬了两尊雕塑，把砸开的洞口堵上。

青瞳探了探婉儿的脉搏，接着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内，在胸前的几个位置按了两下。

“果然，我感觉到了毒虫的存在。想要让她回复之前的容貌，必须驱赶出毒虫回到花中，再将抗体吸取出来，重新植入她的身体。可是，我根本不懂得御虫之术。”

御虫之术？我不解的呢喃一句。

“所谓的换颜花，重点不在花，是毒虫。听说过蛊吧，换颜花的名字，是为了掩盖蛊的存在。蛊的起源太过悠久，甚至比传说中的龙还要久远。蛊源于巫术，是其中的一小分支。岁月更迭，大多数真正的巫术早已沉寂时间长河中，而简单的蛊流传了下来。”

蛊，我听说过，尤以苗疆最盛。

华夏五千多年的历史中，蛊并不罕见，相反在多个朝代的野史中，占据很大分量。

我记得镜陵道长的一篇女帝史中有过记载，一年之内，当时的长安百姓受过三次大面积的蛊灾。

蛊的培育及其苛刻，害人性命习以为常，有些厉害的蛊，甚至要反噬培育主人的性命方能成功。

床上的婉儿呻吟一声，悠悠转醒。

青瞳拍了拍她的肩，说：“我们都知道了，你的脸被换，是迫不得已。他们想从你这里找东西，对吧。”

婉儿的瞳孔逐渐睁大，后又缩了回去，她自嘲的笑了一声，说：“面对变美，有多少人能抵抗住诱惑？又有多少人对自己的样貌是充满自信的。”

她的这句话，向我们表明，换脸，是她自愿的。

她轻声谈了口气，向我们袒露心声。

婉儿真名卢小婉，五年前的她，是当之无愧的富家女。过着锦衣玉食的幸福生活，父母宠溺，朋友爱戴。

可一个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母亲的突然离世，让幸福的家庭瞬间支离破碎。

卢谨言爱的深沉，一年多的时间无法从妻子的离世痛苦中走出来。

也是这一年，他的公司业绩持续下滑，从市内数一数二的化妆品巨头，走向了负债累累的没落。

眼瞅着就要破产，这时，两个人找到了卢谨言，说是要给公司注资，合伙开发新的产品。

卢谨言答应了，那两个人也是抱着合作之心来的，很快就投入了大笔的金钱。

投了钱，两个人也成了公司的股东。

加上他们对化妆品这行优秀的能力，已经失去动力的卢谨言，交出了大权，躲到了幕后。

他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呆呆的看着女儿，时不时的会精神失常，对着女儿喊爱妻的名字。

久而久之，卢小婉对这张脸莫名的憎恨。

一来她自身就觉得不够漂亮，尽管身后追求她的人很多。二来她的姐妹团都是整容高手，今个隆鼻，明个磨骨，习以为常。最重要的，还是父亲日益的变本加厉。

他的精神越来越失常，不仅错将她当做母亲，甚至有好几次夜晚，他都要与她同睡一张床。

既为了自己，也为了让父亲断绝念相，恰好有一个机会，投资公司的两个人之一，新开了一家整形医院。

卢小婉欣然答应，成为第一个客户。

换脸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当她第二天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她害怕了。

整容手术，即使是割双眼皮，都要消肿一段时间。

整张脸大变样，而且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整容痕迹，卢小婉没有了变美的喜悦，反而时时恐惧。

也就在变脸的同一天，他发现父亲的性格更是大变。

不仅要求她学戏，还粗暴的动手，更让她惊恐的是，他竟然向其索要母亲生前留下的遗物。

卢小婉的母亲死之前的确留给她一样东西，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

加上神奇的换脸，卢小婉心里有了怀疑，现在的父亲，不是他的生父。

是有人和她一样，也做了换脸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