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着尸体来到了化妆间,虽然是第一次进这间屋子,但之前和给尸体化妆的周姐也有过一面之缘。
之前说过,火葬场占地面积不大,所以我们的每个工作区域都很精简,工作人员也只有寥寥几位。
化妆间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样子,里面除了椅子和化妆台,再别无他物,我把棺材放到一旁,然后对着那个正在调整化妆用品的周姐说道:“周姐,这死者的亲属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周姐就示意我不用说了,好像她已经知道了一样。
周姐很是年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典型的美女且韵味十足,现在的天气虽然挺冷,但周姐身穿的旗袍上方竟然是敞开的,她在椅子上坐着,我离她也就一步远,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旗袍内乍现的春光,白花花的一片,很是养眼……
我有些尴尬,赶紧就把目光看向了别的地方,此时周姐语气很是不屑的说道:“活着的时候不好好伺候,死了倒献殷勤,现在叮嘱这些有什么用啊。”
周姐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目光看向了我,:“阳阳,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还红了?”
我不禁暗自腹诽,你那两个家伙那么大,我这陈酿了十多年的小处男,看到你能不脸红吗!
我把推车的轮子卡好后,用力的推开了棺材盖,看到里面还有一副纸棺(焚烧尸体的时候,木头棺材是不能一起烧的,所以那些大户人家就会买一副质量好一些的纸棺,以此来焚尸,顺带着烧一些陪葬品)包裹着尸体,我又打开了纸棺的棺材盖,看到里面躺着一具偏灰色的尸体,面部的肌肉也很松弛的老人……
当时我就被吓了一跳,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尸体,虽然我已经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这死尸和一堆不会动的烂猪肉一样,可还是被吓得浑身直发抖!
我赶紧把头侧到另一边不再看她,这老太太的死相实在是太难看了,手掌是青灰色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我的胆子本来就不大,虽然这老太太已经动不了,但我就是鼓不起勇气再去看一眼。
旁边的周姐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会是这个怂样儿,并没有言语什么,而是从化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红绳,看样子和我的红绳是同款,两头分别系在了那老太太和自己的手指上。
年轻人对搞不懂的事情就是好奇,我疑惑的问道:“周姐,这红绳有什么作用啊?”
周姐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回过身看着我,那饱满的双峰再一次的出现在我的目光中,身为处男的我脸又红了起来。
“阳阳,这是祖师爷教的规矩,跟你说了你也整不明白,反正这么做没有害处就对了。”
说罢,周姐就拿起了化妆台的用品给那尸体化起了妆,她手上没闲着,嘴里也没有闲着,不停的跟我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我有些搞不懂,周姐为什么一开始工作就墨迹个不停,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也是一种规矩,等以后再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
不到二十分钟,周姐的嘴巴像连珠炮一样,从东家长西家短说到我的第一次给了谁,等她完成了工作之后,我的脸比红富士还要红,我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第一次还在我身上待着呢!
周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解开了刚才缠绕的红绳,然后全部缠在了老太太的手腕上,就让我把棺材推到火化室。
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周姐是个好女人,就是衣冠有些不雅,要是再聊一会儿,我肯定就呆不下去了,我把那纸制的棺材带着老太太推到了火化室内,良叔那个老家伙正在往嘴里灌着白酒,手里还拿着一袋鸡爪子,看得我很是无奈。
“过来,头一次出工,闷一口!”良叔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看着他手中的白酒,不知道该说什么,长这么大我都没喝过酒,这要是闷上一口,肯定迷糊!
我赶紧抿了一小口,随后抽出了焚化炉的平板,和良叔一起把纸棺抬到了平板上(由于焚化炉型号众多,我们地炉的使用方法就是把尸体放上去后,推回平板起火烧尸,最后再收集平板上残留的骨灰)。
这老太太的体重很轻,很快我们二人就摆正了纸棺的方向,此时良叔走到了起火开关的旁边。
“把平板推回去!”良叔严肃道。
听到良叔的话之后,我没有马上行动,因为我的手直哆嗦,TMD,这老太太就跟没死一样(周姐的手法不是一般的好,死人的脸色被她画的和活人一样),把这老太太推进去烧成灰,在我心里和谋杀没什么两样儿,一时间我大脑空白,双手也开始不听使唤。
话说回来,要是把你换在我这个位置上,你如果能干脆利落的直接把尸体推进去,那我将会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肯定是个天生当火化师的料!
“你在那愣着干啥,现在不推,等着过年啊!”在良叔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些许朽木不可雕也的味道。
对此我表示有些无奈,可能是刚才喝的白酒起了作用,我咬着牙,一狠心就把这平板推进了焚化炉。
老人的尸体被推进了炉子,接下来的步骤就简单了很多;我倒上柴油关上了炉门,良叔拉下了开关,瞬间炉内火势汹涌,我们需要做的,也就是等待着老人变成骨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左右吧,火化室内来了一个,袖子上缝着黑色孝布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还跟着那个让我帮忙的姑娘。
姑娘的手中捧着一个青花瓷样式的骨灰罐,两只眼睛死死地盯在那烈火燃烧的焚化炉内,在她白皙的脸庞上,还有着清晰可见的两道泪痕。
按理说,这个场景我不应该盯着这姑娘看,但是谁让咱是个愣头青呢,这姑娘明显就是有钱人家的闺女,虽然没有趾高气昂的架势,但还是让我这个小青年暗自紧张。
这时中年男人从兜里掏出了两个红包,很是客气的说道:“二位有劳了,还请再劳烦劳烦二位。”
他说的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但良叔却不以为然,道:“不妨事,笨蛋去,把燃烧时间往后推十分钟。”
良叔的命令,我自然遵从,但是他在这个小美女的面前管我叫笨蛋,我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也太没面子了!
中年男人见此,随口寒暄了几句就带着姑娘离开了,这中间的空档,我也推迟了开炉的时间。
我有些好奇的转过头问着良叔:“他说的劳烦,就是让多烧一会儿啊?”
良叔看着手里的红包,嘴里喃喃道:“怕是这老太太不会消停。”
我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些摸不清头脑,老太太都快变成灰了,怎么就不消停了?
我刚想问些什么,就听到身后的焚化炉,突然传来了一阵砰砰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