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查完房下来,已经十点多了。
在回去办公室的路上,碰见了靠在墙上的少年,他立着一条腿,一条打着石膏的腿有些狼狈地抬着。
他拨了拨额前的刘海,见钟以念面无表情地要走过去,伸手拦了一下。
“钟医生,我发你的短信,你看到了没有?”
钟以念侧头看他,神色淡淡地将手插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需要我打电话叫人过来带你回去吗?”
“钟医生,你们当医生的,都像你这么高冷吗?”傅延瑾笑着问她。
钟以念蹙眉,没跟他废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垂眸拨了个号码出去。
只是还没打通,手机就被少年从耳边打掉了,他想学《太后》中的经典桥段,伸手去接,却忘了自己还是个打了石膏的病患,整个人差点扑到钟以念的身上。
钟以念稍稍闪身避开,傅延瑾摇晃着身子好一会才站稳。
手机“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傅延瑾死死地盯着摔坏的手机,面色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钟以念瞥了眼手机,弯腰拾了起来,屏幕已经摔碎了,开不了机。
她拧眉,将手机里的电话卡拿出来,然后抬眸看向面前不知所措的少年。
傅延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赔笑道,“钟医生,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什么,我赔你个新的!”
“不用了,以后别再来找我就成!”钟以念随手将坏了的手机丢进垃圾桶,然后招了个路过的小护士,托人把闯了祸的小屁孩送回病房。
傅延瑾自知闯了祸,也没有再纠缠,乖乖跟着小护士走了。
刚到骨科楼层,看护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
“傅少爷,你去哪里了?可算是回来了,先生等你好久了。”
傅延瑾不耐烦地皱眉,嘀咕道,“老傅又来做什么?”
他刚进医院的时候,也没见他来得这么勤!
他拄着拐杖进病房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烟味,他家老傅什么都好,就是烟瘾太大。
傅竞尧站在窗前,身形修长挺拔,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支燃着的烟,正徐徐地冒着青白的烟雾。
“老傅,你怎么来了?”傅延瑾一屁股坐在床上,扭头问他。
傅竞尧回过身,深邃的黑眸扫过坐没坐相的儿子,沉声,“说说——怎么把老师气走的?”
傅延瑾抱怨道,“老傅,你给我找的什么老师?我不就问了些基础的问题吗?就吹胡子瞪眼的!完全没有师德!”
“基础问题?”傅竞尧皱眉,眼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那老师打电话过来,说他教不了,最好找个初中的老师过来。
傅延瑾眼角跳了跳,插科打诨道,“你也知道我基础差,谁知道那老师以为我是在侮辱他!结果就摔书走人了!能怪我吗?”
那老师是言骏请来的,大学教授,傅延瑾的德行,他还不知道吗?
“老傅,你让言骏给我买个手机过来!红色,最新款苹果机。”
傅竞尧掸了掸指尖的烟灰,闻言抬头不悦地看他,“你又要手机做什么?早上言骏不是才送来个新的?”
傅延瑾不以为意地说,“我把钟医生的手机摔坏了,赔她一个新的。老傅,你从小也教我,做男人要有担当,犯错要勇于承担。”
傅竞尧抽了口烟,浅浅眯眸,“这事,我会安排,你别管了!明天会有新老师过来,你做下准备!”
“……”傅延瑾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新老师?
男人俯身,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随后直起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