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以下犯上
发布:10-29 21:40 | 2653字

万俟寒眸子冷冷的扫过众人,在任之初身上停了下来,看着他拨到身前的长发,似是在特意遮掩什么,原本绷着的面色忽然缓和了一些,随即又看向闲王周烬,一开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闲王,下了朝你不回府,来我长生殿何事?”

“皇上,臣来,是怕任公子在宫里待的太闷,想带他出去散散心。”闲王半真半假的回道。

“哦?朕为何没有听说,任公子在宫里待的太闷?”说罢,狭长的眸子一转,便又看向任之初,带着意味不明的怒意,道:“任公子,初入宫中,可是已嫌闷?想要与闲王,出去散心?”

任之初看着他,悠悠叹口气,道:“宫里无聊,或许,闲王府会有意思的多。”

景和帝目光深沉的看着他,末了,眉尖轻轻一挑,道:“没有朕的允许,你若敢踏出宫门半步,朕会让你悔不当初。”

任之初听在耳里,心里有些酸涩,且不论他会不会真的杀掉自己,单是这一番话,就够自己难受许多天。

“闲王,朕的小皇叔,放着长江水患不去管,却这般悠闲。”万俟寒目光冷冽的看着他,“先皇让你为朕排忧,你便是这样为朕排忧的?”

闲王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摇着扇子,不急不缓的道:“皇上,我的大侄子,先皇只是随口一说,你切莫当真。我拿了任公子的地瓜饼,怕凉,先告退了。”

景和帝看着他离开,直到出了长生殿的门,才回头一拍桌子,吓得丫鬟太监跪了一地。

“任之初,你别忘了,朕让你来的目的。”

任之初很想知道方才自己说想去闲王府时,万俟寒心里有没有一丝不舍,他很想直接问出来,只是他也明白,问的再直接,万俟寒的答案也不会如他所愿。

“皇上,我医术有限,救不了她。”开口便是倔而直接的回绝。

“你当真不救?”

“不救。”

“既然如此,朕留你何用?”万俟寒说着,走近任之初,看着他低垂的眉眼,一把便捏上了他的下巴。

“疼……”任之初疼的吸了一口凉气,万俟寒习武之人,手上力气比他这传说中能够力拔山河的食人怪力气都要大上许多。

因他被迫仰着头,万俟寒又低着头,二人距离极近,甚至能看清对方颤动的睫毛。

任之初下巴被他捏着,眉宇微皱,眸中带着丝丝倔强,万俟寒看的出神,口中顿时干涩无比,只想对着他的唇吻上去,只是帝王向来理智又克制,便是心中大动,也知身后丫鬟太监一大堆,摆摆手遣退了众人。

任之初被他捏的难受,伸手想要掰开他的魔爪,却被万俟寒桎梏了手腕,继而被他逼的一步步往后退去。

背部抵上华贵的房柱,万俟寒手中的力度已大大减退,他看着任之初,眸中狠戾不知何时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发紧的胸口和跳动的心脏。

任之初也看着他,二人距离这般近,心跳早已乱成一团,他有些鄙视自己,无论万俟寒对自己是何种态度,只要他在眼前,自己还是会心跳如鼓。

本以为他已经减小了力度,也该松开自己了,谁知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离自己更近,近到任之初以为,他下一瞬便要吻上自己。

适时的闭上眼,双唇微张,期待着万俟寒的亲吻。

景和帝按捺着身体的变化,看着眼前人如同邀请的模样,顷刻间,脑中紧绷的弦忽然断裂开来,他猛的低头往前,带着攻击与侵略,吻上了任之初的唇,开始狂乱的掠夺。

“嗯……”任之初被这狂风骤雨般的吻弄的心神迷离,心跳阵阵,喉中发出的声音传进万俟寒的耳中,如同某种药剂,使得他更加肆虐。

而任之初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对万俟寒霸道而粗暴的亲吻,他只能仰头放任,偶尔发出的呜咽声非但没有让他停止,反而掠夺的更多。

任之初只觉得身体渐渐热了起来,某处的变化正提醒着他,若再继续下去,后果怕是不可收拾。

必须停止。

任之初心一横,贝齿用力,瞬间口中便传来一股腥甜气息。

万俟寒身体一顿,缓缓松开了他,看向任之初的目光中,透露着震惊。

“你敢咬朕?”万俟寒只觉得唇上吃痛,抬手一擦,鲜血便染在了手上。

任之初别过头去,脸颊红可滴血,带着倔强回道:“谁让你吻我的。”

万俟寒见他羞意正浓,却被咬的没了心情,只得将身体的变化硬生生憋了回去,恶狠狠道:“你这是以下犯上!”

任之初听的不服,分明是他先主动,怎么又成自己以下犯上了?

“那你咬回来啊!”如同孩童赌气般的腔调,听的景和帝忽然怒意尽消,勾勾唇角道:“这可是你说的?”

任之初心里一震,直觉不妙,忙摇头道:“我说笑的。”

“当初朕重伤未愈,你没少对朕动手动脚,如今朕便让你知道,想占便宜,那点胆量,是不够的。”当时任之初曾借由换药的名义将万俟寒看了个遍,好在他习武之躯,不怕他看,只是一想到他当时有色心,没色胆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冷笑,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方才的亲吻,只当是自己的言传身教,待他日后有了意中人,好歹也算些经验。

任之初低下头,神色低落道:“抱歉。”

景和帝赫然,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道:“为何道歉?”

“我不知那时的举动,会让你厌烦。”任之初想起那时自己给他换药时,起初只是被他精炼的躯体所吸引,毕竟……正值少年,血气方刚,见到年轻的身体,自然气血翻涌,挪不开眼睛,只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每次的偷瞄,万俟寒非但不躲着,反而像是很欢迎一般,丝毫没有避讳,一来二去,自己也变得贪心起来。

若是那时他表现的稍有一丝不悦,自己定然不会再这样。

万俟寒听得出任之初语气中的歉意,他微微垂眸,那时任之初对自己的举动,他心里……并未厌烦。

只是那时的他是太子,如今的他,是皇帝。举国上下,万般事宜,都是由他做主,国事如此,房事,也亦然。

他曾想过,若是任之初进了宫,依旧对自己贼心不死,该作何处置,思来想去,只愿承认杀之后快,却丝毫不敢承认,有无数个瞬间,是想将他压至身下,到他求饶不可。

“知错便好,朕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万俟寒说着,转身在桌前坐下,抬眸看他。

任之初平复心跳,转过身道:“我不会救未雨公主的。”

“你当朕是和你商量?”万俟寒说着,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

任之初听出他语气不善,心里极为好奇,这万俟寒一国之君,怎地就这般善变,方才吻自己时,可不是这样的。

景和帝见他虽不回话,眼珠子却转来转去,甚至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些许轻蔑,一时怒起,斥道:“你想说什么?”

“想说你善变。”任之初毫不客气的回他。

万俟寒听的想笑,自己身为九五之尊,试问天下谁人敢以这般口吻与自己说话?

“任之初,你活腻了?”

“没有,我活不腻,我贪生。”任之初语气瞬变,他可没有活腻,他想好好活着,越久越好。

景和帝听闻,转头看着他,良久,道:“你若不救她,朕便杀了你。”

任之初的心狠狠一沉,从景和帝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他并非是玩笑话。

也就是说,自己救或不救,都是死路一条。

他眉头轻皱,看着眼前面容冷峻杀伐决断的帝王。

五年前自己舍命救了他。

如今,他为了别人,要自己舍命。

“天下都是皇上的,区区一个任之初,你要杀,便杀吧。”任之初也在一旁坐了下来,语气如常,就像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