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温香软玉
发布:10-26 22:37 | 2242字

任之初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无非是好奇自己的身份罢了,那便转过身给他瞧瞧,自己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食人怪,有何怕见人的?

思及此,任之初便起身向闲王走去,在他面前三米远的地方站定,微微颔首,道:“见过闲王。”

一抬头,便是那张不悲不喜的面孔,微红的眼角,眸中,是还未消退的哀伤神色。

闲王看的眼前一亮,拍手道:“妙,妙,果然是谪仙之姿,在下周烬,回见公子。”

周烬?任之初心有疑惑,方才他进来时,万俟寒唤他一声皇叔,为何他却姓周?

习惯性的向万俟寒投去疑惑的目光。

“闲王生母受宠,太宗允许他以母姓冠名。”万俟寒说罢,又忽然拧眉怒道:“任公子不是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为何还在这里杵着?”

任之初回过神:“草民告退。”

见万俟寒点头首肯,这才退了出去。

闲王看着他渐远的身影,对景和帝道:“皇上,这人能救好未雨公主?”

还没走远的任之初耳朵一竖,脚步慢了下来。

“朕招他入宫,便是为了未雨公主,若是他治不好,朕不会饶他。”景和帝不轻不重的声音恰好传进了任之初的耳朵,他只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疼,没由来的,呼吸都难受起来了。

闲王走后,万俟寒命人做了地瓜饼,拿去给任之初。

伶俐的小丫鬟看着任之初闷闷不乐的模样,便劝道:“公子,这是皇上命人为您做的,您尝尝?”

“放着吧,我不饿。”任之初说罢,转过身,那冒着香气的桂花糕便被晾在一边,无人理睬。

万俟寒终究是万俟寒,向来不做无用功,即便是对自己这般热烈的思念,直至自己苏醒,也是事出有因,他不会无故思念自己,早该明白的。

他是皇上,他有和亲公主,将来还会有三宫六院,有无数女子愿意为他献身,自己一个男儿,不知是倒了什么霉,竟会对他倾心。

真是作孽。

任之初正想的出神,万俟寒却又带着几个丫鬟出现。

“朕命人为你备了药膳和参汤,你尝尝。”万俟寒说着,身后的丫鬟便将手中所托之物一一放在了桌上,而后便退了下去。

任之初头也不抬的道:“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万俟寒转头看他,“特意为你备的,加了蜜饯。”

任之初心中忽然一动,他还记得自己嗜甜。

“尝尝吧?”万俟寒说着,在他身旁坐下,拿起那白玉色的陶瓷小碗,舀了一勺子汤药,竟递到了任之初面前,命令道:“张嘴。”

任之初慌忙起身后退了几步,道:“草民不敢。”

“不敢什么?”

“不敢张嘴。”

“为何?”

“无功不受禄,草民无法医治未雨公主,自然也无法接受皇上的好。”任之初如实回答。

万俟寒看着他分明低眉顺眼,却语气坚定,眼睫一动,放下碗筷,道:“过来。”

“……”任之初站着不动。

“朕说,过来。”万俟寒忍着怒意。

任之初走了过去。

“拿起勺子。”

任之初拿起了勺子。

“喂朕。”

任之初没听清:“什么?”

“喂朕,吃饭。”景和帝耐心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任之初眸子转了转,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便又放下了勺子,一脸戒备。

万俟寒一拍桌子,怒道:“让你救人,你不救,让你喂朕,你不喂,你究竟要作甚?”

任之初咋舌,只觉得万俟寒似乎弄错了立场,他将自己唤醒,又让自己救人,如今又让自己喂饭,他还好意思问自己究竟要作甚?

任之初心里有话,却不愿多说,只是这样毫无情绪的看着他,万俟寒,你又要作甚?

“喂朕吃饭,听懂了么?”万俟寒看任之初目光疏离,便拿起勺子塞进他手里,指了指桌上的参汤。

任之初稳住心神,做了个深呼吸,开口道:“我不想喂你。”我只想吻你。

“朕告诉你,入了宫,便由不得你。”景和帝天威一怒,任之初却听的心头一颤,他不知万俟寒会再出什么招数,自己还能否继续留在宫里,继续留在他身边?

心里思绪万千,手上却拿起了勺子,将一勺甜汤喂给了万俟寒,道:“皇上,我喂的饭,是不是更甜一些?”

万俟寒没有回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任之初,你如今再看朕,可还有非分之想么?”

任之初勺子一抖,他表现的很明显么?便壮着胆子问道:“皇上,你觉得呢?”

“朕问你话呢!”万俟寒横眉。

任之初抬眸看着他,心中满含深情,口中却不愿承认:“我已有心上人了,皇上该祝福我吧?”

“朕不信。”景和帝说着,抬手将人往前一拉,任之初一个没站稳,便顺势倒了下去,直坐在了景和帝腿上,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景和帝双臂一锢,抱了个严严实实。

任之初脑袋一懵,心跳声如同惊蛰雷鸣,震的他手心全是汗珠,体温也随之上升。

景和帝刚想凑近他捉弄一番,却见眼前人面色绯红,眉梢眼角皆是羞意,他忽然一愣,手上一僵,便猛然推开了任之初,起身整了下外衣,道:“果然不如女子温香软玉。”

任之初的心狠狠一沉,被桌子撞到了腰,也不觉得疼,回道:“皇上说的是,任之初草芥之躯,只求莫要污了圣上的眼睛才好。”

景和帝回过身唇角一挑,道:“无妨,先前你曾引诱过朕,朕此番是想告诉你,这般行为,实在荒唐,朕当初的想法,现下,你该是有所体会了吧?”

任之初点头,“当初是我鲁莽,唐突了圣上,如今我已知错,断然不会有下次,皇上放心吧。”

景和帝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太阳穴微微突起,而后,又忽然一笑,道:“那自然最好,还望任公子,说到做到。”

万俟寒离去后,任之初捂着胸口蜷在床上好一会,才恢复了正常呼吸。

傍晚时分,任之初在屋里闷的发慌,便出门坐在院中逗鸟,一个丫鬟拿着一碟子鸟食伺候在侧。

“银月,你可曾见过和亲公主?”任之初随口问道。

“奴婢见过一次,只是隔的太远,并未看清。”丫鬟银月答道。

“那公主,样貌如何?”

“奴婢没有看清,不过听说呀,这公主来自宁国,比我们见过的女子柔和秀美,模样甚至比天仙还要好看呢。”

任之初抽抽鼻子,道:“你在宫里待的久,可曾知道,这位公主,是和谁和亲的呀?”

“这还用说,肯定是皇上啊,皇上天子气概,品貌非凡,和未雨公主,挺般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