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聂容峥焦急万分的赶回来的时候,沈黛正坐在窗边,悠闲的喝着茶。
顿时松了口气,聂容峥来到她身旁。
没等他开口,沈黛转过头,望着他:“你喝酒了?”
“……昨晚喝了点。”聂容峥说着,已经转身,跟着道:“我先上楼洗澡,换个衣服。”
只是,不等他来到楼梯边,楼上就传来了孩子的哭闹声。
一惊,聂容峥回头眯了眯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说着,沈黛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站了起来,走向聂容峥,表情依然平静:“既然沈绯已经生了你的儿子,你就该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从今天起,就让他们住在这里吧!”
已经用力的抓住沈黛的手腕,聂容峥眼里已经有了戾气:“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承认过那个孩子是我的?而且,你凭什么让他们住进来?”
“对,这是你聂容峥的房子,跟我没关系。那好,我走。”挣开他的手,沈黛云淡风轻的就要离开。
不过,也就是片刻的时间,她又被聂容峥抓住。
脸色难看的聂容峥就这么看了沈黛好半晌,这才冷笑出声。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气极的聂容峥话说一半,就哽住了。
面对固执的沈黛,有时候他实在是没有法子。
“对,我就是仗着你爱我,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沈黛坦然承认,之后却看着聂容峥,翩然一笑,就听她温柔的又说:“为了我,你一定会留下他们母子的,对吗?”
“……你知道你这么做,也许会带来什么结果吗?”
“我们就是一个死局了,给旁人一些希望吧!”
说完,沈黛已经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手包和大衣。
聂容峥见她这般,急忙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见他这么说,沈黛只是轻笑着回答:“我嗓子疼,得去看看医生。你清楚,昨晚你用多大的力气。”
她这么一句话,生生把聂容峥阻拦她离开的话堵住了。
无奈的望着沈黛出了门,聂容峥无声的叹息。
“你对旁人都心怀怜悯,可对我永远那么心狠。”
他喃喃的说完这话后,就只觉身后有一道目光投来。
聂容峥侧头一看,就看到了正躲在楼上偷看的沈绯。
他就是这么轻巧的一眼,已经吓得沈绯战战兢兢的往后一缩。
轻蔑的笑了笑,聂容峥便不再看她。
既然有人那么愿意做跳梁小丑,他也不想拦。
沈黛出门后,并没有去医院。
买了一束雏菊,她打了车直接去了墓园。
车上,没一会儿沈黛就睡着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从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撒在身上特别的温暖,这让沈黛刺痛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暖意。
“姑娘,到了。”
到达了墓园,驾驶座的司机看了看后座柔弱的沈黛,也有些心有不忍。
缓缓睁开眼,沈黛看了看车外,哦了一声赶紧付了钱。
之前聂容峥告诉她,为孩子买了块墓地,好好的安葬了。
已经快五个月了,沈黛始终不敢过来看一眼。
越是靠近,沈黛的脚步就越迟缓,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都不敢相信,她的孩子真的不在了。
黑色的墓碑上只有安安这个名字,看到的第一眼,沈黛就控制不住的捂着嘴哭了起来。
安安,这是她给孩子取的小名。
“很抱歉,这么晚了才过来看你。”放上那一束雏菊,沈黛靠着墓碑坐了下来,幽幽的舒了口气,她抚摸着墓碑道:“我都没有来得及看你一眼,你一定很恨我。”
一边说着,沈黛从包里拿出了一小瓶白酒。
拧开了盖子,她猛的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酒精划过她受了伤的嗓子,愈加的疼痛,可沈黛却是觉得这痛很好,能冲淡她心头的苦。
“是报应啊,当初我也想过不要你的,没有你……也许现在就都不一样了。可是,如果能再有一次,我一定也会选择把你生下来,好好守着你长大。”又喝了一口酒,沈黛仍是哭着:“对了,你有表弟了,只是……他的爸爸是我心爱的人,可这个人也是害死你的凶手。安安,我是不是该放弃替你报仇?毕竟,你的表弟也需要爸爸,我想你要是还活着,也是很想要爸爸陪在身边。”
“我不应该和聂容峥在一起了,他是沈绯孩子的爸爸,他也害死了你。”
“可是我也很难过,我明明是恨死了他,可我居然还爱他。”……
沈黛的酒量并不好,那一小瓶白酒已经让她醉醺醺的了。
靠着墓碑,喝醉的沈黛后来都已经是语无伦次了。
大哭着,诉说着,压抑了太久,她是需要一个机会让她发泄。
双眼红肿的沈黛离开墓园的时候,脚下还依旧是踉跄着。
只是,才出来不久,她就觉得胃里火烧一样的难受。
当即,她扶着一辆车,就蹲下来吐了起来。
只是,从昨晚开始她都没吃什么,这会儿胃里早就干干净净,哪里有什么可吐的?
“女士,你旁边的车是我的,请让一让。”
一双做工精致的皮鞋映入眼帘,沈黛闻声,本来想要抬头看看。
可没想到一抬头,她眼前就是一黑,随后就没了知觉。
后来,等她清醒的时候,她已经在车上了。
浑身无力,沈黛在副驾驶座上,她胃疼得难受,忍不住低哼:“我难受,这是去哪儿啊?”
“去医院,你忍一忍。不能喝酒就别喝,下次可不一定会有人送你去医院。”
一旁,正专心开着车的男人沉稳的说道。
沈黛已经没有力气去管身边的人是谁,她轻轻的点点头,又合上了眼:“……谢谢你。”
开车的男人在沈黛又睡去后,不由的偏头看了她一眼。
消瘦的脸很苍白,就算睡着也紧紧皱着眉头。
他看着沈黛,无奈的摇摇头:“才回国,就捡了一个病恹恹的女人,算了……难得当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