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暗扫了一眼被七寒控制住的福润,不知是不是太害怕,目光一直飘忽不定。对上纪玄暗的目光之后,猛然一震,便慌慌张张的别开头。
纪玄暗脸色蓦地一沉,紧跟着心里也咯噔一声。
明晔还是刚才说话时的样子,漫不经心,也不催促。但也不会因此就将刚才的话收回来,意思很明显,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邱姨娘将事情弄清楚。
倘若纪玄暗护短,不让见,那便是抗旨不尊。倘若将邱姨娘请来对峙,要真有什么,将军府也是在劫难逃。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进退维谷。
纪玄暗冷眼瞪着明晔,几乎将椅子扶手捏碎,“王爷说的是。”
话落给身后的小厮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匆匆退下。
明晔却好似听不懂他话里的咬牙切齿,气定神闲的重新坐下,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丝毫不担心纪玄暗刚才派去的人是去通风报信,让邱姨娘赶紧收拾细软离开。
纪浅汐皱眉,目光在几人之间游移不定。这件事,明晔事先不曾对她说过,而且她也不知邱姨娘是不是别国的细作,她只知道,在她死之前邱姨娘和纪芳容都活的好好地。
如今再看明晔不急不缓,胸有成竹的样子,纪浅汐不由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不稍片刻,邱姨娘便到了,大约是路上已经听那小厮说过一些简单的事情,进了偏厅,便扑通一声在纪玄暗身前跪了下来,张嘴便喊冤枉。
“老爷……妾身冤枉啊,老爷……”一边哭喊着,一边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妾身不过是叫福润上街去买些东西,怎么就成了奸细呢……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哭了一会儿又开始磕头,磕得倒是响,额头很快便见红了,也叫人看不出真假。
“妾身身世可怜,得老爷垂爱,才有了依靠……”邱姨娘抽泣着爬到纪芳容身边去,将她搂在怀里,“如今因为一些误会,妾身就要和芳容经受这些苦难……老爷若是不想见到妾身,妾身……妾身现在就撞死在这里以表清白……!”
话落,推开纪芳容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摆便要往柱子上撞去!
纪芳容挂着泪水扑过去,哭的凄惨,“姨娘——不要——”
不过到底是没能撞到柱子上去。
纪玄暗皱眉,沉着脸一拍桌子,怒道,“够了!”
邱姨娘一抖,愣在原地,不再哭喊着去撞柱子,抽噎着转过头去纪玄暗。
“闹的笑话还不够人看吗!”纪玄暗冷哼一声,转头去看一直未表态的晋王明晔,“人已经来了,王爷是现在询问?”
明晔好似对刚才的闹剧不曾察觉,起身走至福润身边,弯腰在他袖口出一阵摸索,片刻后抽出一封还未拆开过的信来。
“你一直说本王冤枉你,”明晔勾着唇角,“那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昨日夜里你在哪里?上次将军府起火,你又在哪里?何人能证明?”
一连串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给邱姨娘任何考虑的机会。邱姨娘颤抖着肩膀,不只是害怕还是在哭泣。